沈承誌腦子裏各種紛飛,隻胡亂擺了擺手讓她退下。轉身離開前,沈紓夢深深地看了一眼被抗旨不尊四個字給怔住的如夫人,見她目光轉向自己,漫不經心地擺弄一下自己纖纖長指。
回琦夢芫的路上,鶯兒問沈紓夢為何不讓相爺看到她臉上被如夫人打的印記,沈紓夢隻伸手摸著已經腫起來的臉頰,淡淡地笑著不言語。
回了琦夢芫,沈紓夢立刻就撲倒在自己舒舒服服揉揉軟軟的床上,一直睡到晚飯黃昏時分才醒過來。
鶯兒聽見房內有動靜便端著熱水進來,對擁被坐在床上的小姐偷笑著說:“小姐,下午韓府送來請帖,韓公子邀您明日辰時去醉仙樓。”
還處在半夢半醒之間的沈紓夢沒有反應過來,脫口問道:“嗯?哪個韓公子?”剛問出口就想了起來,打了個哈欠,繼續問道:“哦,醉仙樓,不過就是吃個飯而已,你這麼高興幹什麼?”
把擰幹的巾帕遞給她,鶯兒站在床邊解釋道:“鶯兒當然高興啦,前腳皇上剛剛賜婚,後腳這個韓公子就派人送貼上門邀小姐您去醉仙樓,這不是好事嘛?”皺了皺鼻子,小聲哼著:“等到小姐和韓公子成了親,到時候如園那邊就會氣地恨不得吐血!”
擦完臉將巾帕遞還給鶯兒,掀開被子起了身,“有句話你要明白,筵無好筵會無好會,不是所有的邀約都是好的,可能還會是鴻門宴。”
鶯兒不解,“小姐,什麼是鴻門宴?”
正在穿衣的沈紓夢被嗆住:“呃,就是不好的宴請。”心裏囧,胡亂解釋了一句就讓鶯兒上晚飯。
吃完飯鶯兒還心心念念著明日韓公子的邀約,忍不住又問著沈紓夢:“小姐,那你明天還去不去赴約啊?”
飲下一杯茶,沈紓夢點著頭,肯定地說道:“去啊,肯定去,有好吃的幹什麼不去?又不用我花錢的,明天我什麼時候起來了就什麼時候去吧!”
鶯兒聽了沈紓夢的回答高興地當晚就準備好了明天沈紓夢要穿的衣裳,可是第二天辰時都過了沈紓夢的臥房房門還沒有打開,鶯兒貼耳在門上聽了半晌都沒有聽見裏麵有人起來的聲響。
鶯兒急的在屋外走來走去,可就是不敢推門去叫醒她,隻好一麵內心焦急一麵看著日頭漸漸升高,直到太陽光透過高高樹枝間灑向沈紓夢閨房緊閉著房門的時候,鶯兒才聽見裏麵傳來聲響,趕忙去端來洗臉水。
鶯兒看著自家小姐不急不慢地穿戴洗漱,又看看她身上與平常無他的衣裳,一臉糾結,幾次看著她欲言又止,終於在沈紓夢收拾妥當準備的時候開口詢問著:“小姐,你要不要換一身衣服?”
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裳,沒破沒壞沒髒,搖頭繼續向屋外走著,鶯兒也隻好跟在她身後出了相府。
相府的馬車在醉仙樓前停下,沈紓夢用一塊紫色娟紗遮住臉容才走下馬車,鶯兒滿心不解的跟在後麵下了馬車。
閨閣女子出門蒙麵紗那已經是前朝的舊俗了,到了前朝滅亡的時候,這個舊俗就已經幾乎不再沿用了,如今楚京中的大家閨秀蒙著麵紗出門的更是少之又少了,怎麼小姐會想著要戴麵紗呢?
剛走入醉仙樓就有小二上前詢問:“請問是相府沈小姐嗎?”
沈紓夢輕挑了下眉梢,點了點頭。
那小二便立刻讓出身邊路,彎腰指引:“韓公子在清風閣等候沈小姐多時。”
沈紓夢隨著小二來到三樓左邊的一間雅間,小二輕叩廂房房門,房內傳來一聲短促地應答:“進來。”
小二推開房門後便躬身退到一邊,沈紓夢跟他道謝然後帶著鶯兒走了進去,留下那位生平第一次被大家小姐道謝的小二呆愣在了原地,半晌後才晃著神緩緩地走下了樓。
沈紓夢走進去才發現清風閣內不止有一個人,俊顏濃眉,隻是有些冷顏,一雙黑眸狹長,若是笑開了,傾國傾城之貌亦可當。微微有些詫異,但還是波瀾不驚地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韓愷行在清風閣等了沈紓夢一個多時辰,要不是因為正好碰到了四殿下和七殿下他已經甩袖走人了,方才小二敲門他還以為是出去辦事的侍衛,沒想到進來的竟然是沈紓夢,空等了一個時辰的怒氣噌的一下子就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