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宮內德妃楊可兒趴在雕花紅木圓凳上哭的昏天暗地死去活來,瀟湘宮內的宮人全都規規矩矩的跪在楊可兒麵前,大氣也不敢出一口。楊相在楊可兒身邊焦急不安的來回踱步,也是眉頭緊蹙,神色肅穆。歎了口氣,目光移到梨花帶雨的楊可兒,無比焦躁的向她走上前去,雙手一拍,“我的小祖宗,你可別再哭了。你這樣哭法,讓爹爹如何是好。”
“她憑什麼?皇上早就冷落了她,她憑什麼懷上龍裔的。肯定是假的,假的。”楊可兒哭得聲嘶力竭,怒氣更甚,帶著哭腔,說出的話也含糊不清。
“可兒啊,你可不能這樣說。什麼假的,這種話是你該說的嗎?若是被人聽去了那還了得。也難怪那賢妃,你自個兒肚子不爭氣怪得了誰。你不是說皇上如今寵你寵上了天,為何你肚子半點兒動靜也沒,人家卻有了消息?”楊相陰冷的目光瞥向跪在腳邊的一群宮人,仔細看了下,還好,全是自己的人。
楊可兒直覺理虧,哭聲漸止,戚戚哀哀的抽泣起來。撅著嘴,雖然心裏認定了這個事實,嘴上卻是不願意承認。“那爹爹總得給女兒想個辦法,不能讓那莫小朵爬到女兒頭上去。她還沒生呢,誰知道生個什麼東西出來。聽說前幾年她不在京中,誰知道那肚子裏的小野種是和哪個野男人生的。”楊可兒不知所謂的嚷嚷道。
“放肆,你如今越發的不知天高地厚了。這話是你說得的嗎?”楊相臉色鐵青,心裏閃過一絲驚懼,楊可兒這話若是傳出去,那還得了。雖然自己在朝中也能說上一些話,可現在還沒有動皇帝的資格,加上皇帝也在暗中培植自己的人,想要把自己削弱下去,兩邊勢力抗衡,兩兩不相上下。楊可兒也知道自己的話說得重了些,父親這般嚴厲的一教訓,也乖乖的住了口。
“可兒你也別急。爹爹自然不會讓你受了委屈。那孩子不是還沒有生嘛,是兒是女還沒有定論,更何況,懷胎十月,長日慢慢,若是那賢妃自個兒不小心出了什麼差池,那無論是兒是女也不再重要了。”楊相淡定的輕撫著寬大的袖口,仿佛正與人聊著家常一般。
楊可兒眸中精光一閃,帶著流光璀璨的光芒,頰上還帶著未幹的水漬,一雙眼睛哭得又紅又腫,臉上卻掛上清麗愉悅的笑容。“爹爹的意思是……。”目光觸及楊相,父女倆相視而笑,什麼就此在兩人心中定了型,不言而喻。
兩日後,林思睿麵色鐵青的走出金鑾殿,一聲黃袍未脫,快速進入禦書房。怒氣未得到發泄,在禦書房來來回踱步,忽然腳步一頓,衝著門口喊道:“把楊勇給朕宣來。”
“宣楊勇覲見。”
半柱香後,一個身影出現在禦書房內,佝著身子屈膝跪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思睿背對著楊勇,“起來吧。”李常德應聲而起。隱隱也感覺到禦書房內氣氛不對,退後兩步,站在一旁。半晌才聽到前方有衣抉翻動的聲音,林思睿回過身來,“常德,你看今日楊相在朝上是否有些得寸進尺了?當初是他說賢妃和德妃誰先懷上龍裔便立誰為皇後,如今賢妃先有了身孕,又百般推脫狡辯阻撓,他到底是何意思,倒真的以為朕不敢動他了不成?”
李常德沉默片刻,拱手恭敬道:“回皇上,臣覺得楊相所說甚是。”
林思睿眉頭一擰,目光陰沉,“你,你也如此來氣朕?”
“臣不敢,臣不過早就料到楊相會以此來作為借口。而且賢妃所懷是皇子還是公主卻是不敢斷言,皇後之位就算坐上了也未必能做得安穩踏實。臣覺得皇上此刻擔心的不應是賢妃是否被立後一事,皇上應該關心的是賢妃肚中的孩兒是否能夠平安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