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了一會兒錢,亦然便把它們一枚枚的放進口袋裏,“還不快去洗澡,等下熱水都變涼水了。”小朵的冷,蹬蹬的跳下床去,轉身便消失在了門外。亦然好笑又無奈的搖搖頭,她怎麼老是這樣風風火火的,一點兒也不像個嫻靜的淑女。說到洗澡,亦然又記起當年發現小朵是女孩兒的時候,便是在她洗澡的時候,想到如今的小朵已經過了十六歲,少女的妙曼也漸漸的凸顯出來,麵色一紅,暗罵自己下流,搖搖頭,走出了房間。
這個時候大毛和二毛似乎也已經睡下了,院子裏聽不到它們的聲音。亦然站在後院中間,今天的夜晚沒有月亮,隱約間也隻能看到亦然白衣的影子。一時興起,亦然身形一閃,便在後院中舞起劍來。風寒劍是把好劍,在沒有月光的夜晚也能褶褶生輝,千年寒鐵所鑄,每每出劍便帶出淩烈的勁風。小朵洗完澡出來到處找不到亦然,最後在後院看到他,看他舞劍的背影隻是隱約的一道白色,在這黑夜中更是顯得清冷而孤寂,竟看得有些癡了。
亦然感覺到身後有道目光,回頭看到是小朵。此時的小朵由於剛剛洗了澡,頭發披散還猶掛著水珠,臉頰也紅彤彤的如蘋果一般,沒有穿外衣,隻披了一件中衣,慵懶而嫵媚。此時的小朵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清新的味道,饒是亦然也覺得有些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小朵不知亦然在看著自己,打了個哈欠說道:“亦然,我累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早些睡吧。”說完,又是一個哈欠,轉身回屋去了。亦然搖搖頭,樣子身形變了,性子裏那股粗線條還是沒有變呢。
幾日下來,小朵和亦然的麵攤兒便在這小鎮上出了名。小朵的身體也好得七七八八,白天和亦然推著麵攤小車出門,晚上就一起推著小攤回家,小日子過得很是愜意,小朵甚至有些滿足的沉浸在了其中。
這天下午得空,亦然揉好了麵轉身看到小朵正在專心致誌的擦桌子洗碗,眼中閃過一絲笑,走過去奪過小朵手中碗來,拉著小朵的手不放。小朵疑惑的看著亦然,不知他是何意。亦然笑看著小朵的手,那雙手何時做過這種粗活,憐惜的說道:“朵兒,為難你了。”
小朵不知亦然為何憑空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也不知該如何借口,愣了愣才想到問:“離劍劍法什麼時候可以給我?”其實這些天小朵似乎都忘記了離劍劍法,這樣的生活讓她樂不思蜀。
亦然笑笑,岔開話題道:“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小朵感慨的看看四周,兩張小桌子,一個小灶,灶上還燒著一大鍋的熱水,麵食擺在旁邊,這樣簡單卻讓人發自內心的快樂,點點頭,衝亦然甜甜一笑,她真的喜歡這樣的生活。
兩個人正聊得歡,便聽見旁邊響起一聲尖叫,“蕭公子,我終於找到你了。”亦然尋聲看去,一臉茫然,倒是小朵詫異的看著那個尖叫的女子,那不正是那天的那個“麻餅”嗎?隻是跟那天的“麻餅”不同的是,今日的她的身邊多了好幾個男子,這些男子全都是勁裝打扮,手握長劍,一看便是習武之人,想來這“麻餅”來頭也該不小。
亦然皺著眉,似乎不太喜歡麵前突然來到的不速之客,沉默不語的去忙著揉麵去了。“麻餅”扭動著水桶般的腰肢走到亦然麵前,胸前的豐滿有意無意的往亦然的身上蹭。亦然被蹭得沒辦法,挪了點兒位置與“麻餅”保持距離,誰想那“麻餅”改做了“黏黏糖”就是粘著亦然不放。她滿是肥肉的臉因為笑容而揉成了一團兒,“蕭公子,不知可否有雅興陪燕兒遊湖呢?”這座小鎮鎮外有一條清澈的護城河,風景很好,很多年輕男女約會都會選擇去那裏。趙燕兒這麼一說,分明就是變相的邀請。
小朵撇撇嘴,還燕兒呢,長得像個肉球哪點兒像燕了。說道這裏,小朵想到了趙飛燕,身輕如燕能做掌中舞,那與眼前的這個燕兒可是有天壤之別的。不過看亦然不耐煩的表情,小朵又覺得很好玩,便雙手抱胸的站在旁邊看著這兩人一攻一守玩得不亦樂乎。原本以為亦然會拒絕,出乎小朵意料的,亦然雖然麵色冷冷,卻依舊從嘴裏吐出兩個字來,“好的。”這兩個字直接導致了在場的兩個女子不同的兩種表情,一種是驚訝,嘴型微張,美目微瞪,這個表情出自小朵;一種是詫異驚喜,雙手抱拳一臉崇拜,這樣的表情出自“麻餅”。
小朵怎麼也想不通,亦然怎麼會答應的。正暗自思索間,卻聽到亦然的聲音,“可否邀我小妹一同前去?”那“麻餅”還暗自慶幸亦然答應了自己的邀約,哪還顧得上其他人,連連點頭,怎麼都好。
一行三人很快便來到了護城邊,沿岸遍植楊柳,微風徐徐,甚是舒爽。“麻餅”的一眾侍衛很快便牽來了一艘小船,小朵隨著亦然和“麻餅”一同上了船,後麵跟著其中一名侍衛。這是一艘烏篷小船,小朵很少坐船,一踏上去悠悠晃晃的覺得甚是有趣。眼看著小船越晃越厲害,亦然擔心的把小朵摟進懷裏,生怕她一個不小心便掉進水裏。
折騰了好一會兒,三人鑽進船篷裏,船篷裏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壺香茗,“麻餅”執起茶壺給亦然倒了一杯茶,殷勤的送到亦然嘴邊,眼睛都笑彎成了月亮,“公子,請喝茶。”亦然有些不適應,一邊道謝,一邊局促的接過茶杯。小朵有些氣惱,自己正好口渴了,可桌子上隻有兩個茶杯,巴巴的看著亦然小口小口的抿著茶,喉嚨更是幹得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