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院的第一天晚上,小朵睡在裏屋,亦然便睡在外屋。亦然躺在床上心裏莫名的安心下來,想到小朵便睡在隔壁,就像那些年一樣,有了一瞬間的恍惚。窗外傳來蟲蟻的低鳴聲,仿佛唱著一首優美的催眠曲,沒過多久,亦然便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第二日小朵是被一陣香味給喚醒,推開屋門,迎麵就看到亦然站在廚房裏忙裏忙外,那一身白衣竟然沒沾上一丁點兒油汙。亦然回頭對上小朵的目光,微微一笑,手還不停的攪弄著鍋裏,“你先去洗漱一下,等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小朵聽話的點點頭,這樣寧靜平淡的生活讓人倍感溫馨。
兩個人相對而坐的吃著早飯,小朵很喜歡亦然做的菜,香而不膩,色澤也很好。亦然看著小朵津津有味的模樣,眼角噙出一絲溫柔的笑意,情不自禁的便伸手抹去小朵嘴角的飯粒,“瞧你吃的,慢慢吃,沒人和你搶。”
小朵聽亦然這麼一說,忽然就不吃了,臉上的笑意也僵了起來。她感覺到了亦然的體貼和溫柔,如從前一般從沒有變過,可是自己卻怎麼也不習慣這樣的相處方式,不習慣他那樣熾熱的眼神,不習慣他溫柔的略勾的笑容。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低著頭默默的吃著飯。亦然感覺到了小朵的冷淡,原本清冷的眸子再次蒙上落寞,吞吞口水,默默的咽了下去。再看向小朵時,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神色,“朵兒,我們的錢不夠了呢,怎麼辦呢?”
小朵一愣,疑惑的看著亦然,“不夠?什麼不夠了?”
亦然無奈的搖搖頭,“這個小院子已經花了我大部分錢,如今我們可沒多餘的錢買米買菜了。”小朵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從沒有考慮過沒錢的問題,她從京城出來的時候林思睿放了好些金葉子在她的包裏,一路上都被她花得七七八八,後來遇到風清揚,基本也都是風清揚買單,自己也沒考慮過這些,再後來便是找到蕭亦然。想到自己自始至終就是一個米蟲,她還真是紅了臉,“那,那怎麼辦?”這沒米沒菜的卻是也是個問題。
亦然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還能怎麼辦?我們應該賺點錢了。”
“賺錢?”小朵吃驚的問道,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賺錢。
亦然點點頭,“是啊,我們要賺點錢了。我準備去擺個麵攤兒。”亦然說著這話時,目光情不自禁的看向遠處,掩不住的興奮,似乎麵攤兒已經擺在眼前了。
小朵一聽亦然提起麵攤,忽然就想起當年亦然帶著她和碧瑤去李大叔的麵攤的情景。那時候的他便想著要擺一個這樣的小攤兒了吧,那時候的他便有這樣的想法。或許他並不是因為經濟問題,隻是想要過這種生活吧了。小朵有些愣愣的,不知該用何種情緒來麵對眼前的亦然。
亦然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有看到小朵臉上陰晴不定的變化,“我們擺個麵攤兒,賣幾碗小麵,再賣點兒混沌,嗯,就像李大叔那樣。你身體不好,就不用同我一起去了。每天賺了錢,我回家吃飯。晚上,我們坐在院子裏看星星,大毛和二毛就在我們腳下玩耍,你說好嗎?”亦然說道高興處,回頭看著小朵,眸子亮如繁星。小朵歎了口氣,這樣的生活不僅是亦然的向往,也是從前自己的向往。心裏一動,輕輕的點點頭,能過幾天這樣的生活,也未嚐不可?
說做就做,亦然很快便在鬧市區擺起了麵攤,小朵瞧著亦然那一身一成不變的白衣,輕輕搖搖頭,這樣一個人像是賣麵的嗎?做小生意的不都是粗布麻衣嗎?這樣的打扮誰會來吃麵呢。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麵攤兒剛一擺出沒多久便客似雲來,上門吃麵的人絡繹不絕,生意好的時候甚至還要排隊。亦然一個人便忙不過來了,沒辦法,小朵隻好上陣,亦然低著頭煮著麵,小朵就在旁邊幫忙招呼客人和收錢。開始的時候小朵還沒注意,後來才發現,來吃麵的客人大多數都是女子,什麼年紀的都有,每次來了總是盯著亦然目不轉睛。小朵也跟著詫異的打量著亦然,這小子看來是老少通吃呢,簡直是快活招牌,廣告費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