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啊！師父啊！徒兒都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帶著欲哭無淚的沉重心情吃過早飯，待下人撤下碗筷，晏央看了她一眼，道：“明天就是除夕了。”
“嗯。”她情緒低落地應了一聲。
“除夕夜我要和父親母親進宮赴宴。”
“嗯。”
“母親已經吩咐下人，除夕夜專給你做你最喜歡的菜。”
“嗯。”雨宮鋪開紙，開始練字。
“鬱兒姐姐也會留下來陪你。”
“嗯。”
“不過你放心，我們會早些回來陪你一起守夜。”
“嗯。”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晏央眉頭一皺，奪過她手裏的筆，豎眉道，“我說話的時候不許你心不在焉，要好好聽著。”
雨宮將白眼一翻，見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連忙笑道：“是是是，我都知道了。除夕夜我會自己吃得飽飽的，然後等著你們回來，大家一起守歲。不過你會給我壓歲錢嗎？”
晏央將筆杆往她頭頂一敲：“會會會！你就等著吧。”
雨宮摸著頭笑了笑，奪回筆繼續練字。
晏央坐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忽然又道：“我一定早早就回來。”
“啊？”她一時反應不過來，詫異地回頭看他。
“我知道一個人守歲是什麼感覺。”晏央嘴角輕輕一勾，有些難過地說道，“前兩年，一到了除夕，父親和母親就會吵架。我不知道他們吵架的原因，可是他們吵過之後就不再理我，我一個人坐在屋裏，直到子時。”
雨宮手裏一抖，幾乎握不住筆。
她知道那種感覺，她知道，即使過了這麼多年，那感覺也清清楚楚，一想起來就是渾身冰冷。
“不知道今年父親和母親還會不會吵架。”
“不會的。”雨宮連忙脫口道，“我看侯爺對姑姑是很好的，雖然他臉上淡淡的什麼都沒說，但是這幾個月來，我看侯爺親自料理府上裏裏外外的事情，從不叫姑姑操勞。姑姑有一點兒不不適，他立刻就把禦醫找來了。姑姑用的東西，他都是挑最好的送來。姑姑一不高興，他就暗地裏皺眉歎氣。”
晏央眨了眨眼，看著她：“真的？”
“夫妻之間吵架是難免的，雖然他們在除夕夜吵架，吵完之後還不理你，是他們不對，但是你不能覺得他們是故意拋下你的。”雨宮頓了頓，拍了拍的手，“可能他們也有自己難過的事情，或者過不去的坎，可能除夕夜有什麼讓他們觸景生情，但他們絕對不是因為你爭吵，更不是不喜歡你。”
她這麼一說，晏央臉上的難過頓時消失了一大半，道：“也許除夕夜真的有什麼讓他們覺得難過了。”
“對呀！你要是不喜歡他們吵架，那麼你就明明白白地對他們說出來，說你很不開心，很希望一家人能夠高高興興地守歲。”
“我可以說出來？”
“為什麼不能？你不說出來，有誰知道你心裏是怎麼想的？”
晏央愣了愣，點點頭，由衷地笑道：“小柒，我覺得你有時候一點兒也不像小孩子，明明比我還小，怎麼比我懂事呢？”
雨宮嗬嗬地幹笑兩聲，低頭默默地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