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果然趕不及在年尾回來了。雨宮也想要回閑賦林,可是鄭青蘭不放心她一個小孩子外出,說什麼也不肯,她隻好作罷。
她白天學完功課,晚上就假裝困了想早早睡覺,將服侍的丫鬟們全趕出去,鎖好房門,才點燈自己一字一字地讀著師父所送的書。
書裏的內容晦澀難懂,有許多地方她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隻好將所有內容一字不差地背下來。
轉眼間就到了年尾,年關前下了一場大雪,一出門到處都是一片雪白。
吱呀!門一打開,冷風頓時從風毛的縫隙裏灌進脖子中,雨宮連忙將頭一縮,就要溜回房間裏。
“柒雨宮,你敢溜回去試試?”
一個稚氣未脫卻充滿幾分威嚴的聲音傳來,雨宮一聽,頓時一個頭兩個頭,不用抬眼去看,就知道此人非趙晏央無疑了。
自從學了武有點小成,將京裏的世家公子們打趴在地上之後,此人對習武的熱情便從未斷歇過,就連冰天雪地也不能澆滅一分一毫。
雨宮內心十分掙紮地縮在門後,隻露出一個小腦袋,討好地笑:“那個小師弟——今天我就不去練武了,你自己去吧。咳咳!昨晚一場大雪,我好像染了風寒,咳咳——你看我這個樣子也不適合出門……咳咳……”
雪地上,晏央穿著黑色毛裘,一張臉在毛裘烏黑光亮的毛發中愈加顯得眉目俊美,唇紅齒白,一眼看過來讓人以前是一個冰雪捏成的雪人。他皺著眉看著雨宮假得不能再假的咳嗽,冷冷道:“柒雨宮,我可是在這裏等了你一刻鍾。”
“嗯嗯。真不好意思……咳咳……讓你久等了。咳咳……”
他雙眼微微眯起:“你居然膽敢在讓我等了一刻鍾之後,告訴我你不去練武了?”
呃……她沒讓他等呀,是他自己願意的,怪她做什麼?這小世子,還是改不了自我的脾氣。
雨宮笑了笑:“我心裏也過意不去,可是染了風寒的人,一不小心……哎呀!你做什麼?”
未等她把話說完,晏央身子突然一動,眨眼見站在她的麵前,伸手出直接往她腦後抓去。雨宮驚叫一聲,自從他跟著師父學了什麼步法,身形變得十分詭異,經常是她還沒看清楚,他人已經到了麵前。見他以流雲掌的掌法抓過來,雨宮連忙將腦袋一縮,一彎腰避開他的手。
晏央卻好似早知她有這麼一招,抓過來的手迅速往下沉,雨宮再彎腰,他再沉下手,閃電般抓住了她的後頸。
“趙晏央,你放開我。哎呀!我自己走,你快放手……”
於是,雨宮屋裏的丫鬟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被小世子拎著後頸一路拖了出來,留下一連串氣急敗壞的叫聲。
不情不願地站了半個時辰馬步,雨宮連忙將毛裘一裹,躲進書房裏麵,抱著手爐看著他練了一回掌法,才走了進來。
雨宮把絲巾遞給他擦去額頭的細汗,笑著商量道:“小師弟,師姐求你一件事,大冬天的能不能不要再逼我練武呢。”
“小師弟?”他擦汗的動作微微一頓,眼角的餘光瞥了過來。
雨宮在心裏大聲哀嚎,果然人與人能否平等相處是取決於武力值高低的。她連忙改口道:“晏央!晏央!是我剛才口誤。”
“母親這幾日一忙,你就要開始偷懶了,小心我告訴母親去。”
“你需要這麼狠心嗎?”
“師父來信說了,他知道你一定會偷懶的,特別囑咐說每天至少要讓你紮半個時辰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