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正常辦案手續走,是要到嫌疑人那裏搜查一遍。
從戚靈芸那搜到了歸尾附子粉一大堆活血滑胎的藥。
榮昭冷笑著看著這些東西,“凶手不是她還能是誰?她連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真是毒如蛇蠍。”
她瞥一眼一直不說話的蕭珺玦,她看得出來,他對此事抱有懷疑。
但所有的證據統統指向戚靈芸,還有什麼懷疑的。
是因為戚靈芸是他的親戚,還是他看上戚靈芸,不忍心承認佳人是蛇蠍?
“我隻是覺得,還是存在一些疑點。”蕭珺玦盡量讓放輕鬆,耐心道:“你看莫語和阿紫的死狀是不是和獨眼的死狀有點像哪?獨眼死的時候戚靈芸還沒有來,如果是同一個凶手做的,就一定戚靈芸。”
榮昭執意道:“難道她就不能仿照作案手法,想混淆給你們這些頭上有把刀的色鬼看嗎?”
蕭珺玦“嘖”了一下,“你怎麼又扯到這來了?我不是包庇戚靈芸,隻是我怕真凶逃脫,殺了莫語和孤鶩,嫁禍給戚靈芸,從而逍遙法外,或是再次來行凶。我隻是不想放過真正的凶手。”
“她要不是凶手,能到現在還下落不明嗎?要是死了,我還能相信她不是,但現在,了無蹤跡,你讓我怎麼相信。”榮昭沒那個耐心,她心裏急躁,仿佛吃了火炮,對著蕭珺玦也大發雷霆,“還有你,你是怎麼做事的?你手下是怎麼做事的?都這麼多天了,一個女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還有沒有用!”
“好好好,我督促,我去督促,你別生氣。”太激動了,肚子裏的小人又不聽話上,榮昭眉毛一扭,蕭珺玦就趕緊扶著她坐下,安撫著,“好,就是她,我一定給你抓住她,你可千萬別再氣著自己。”
榮昭瞪他,“等抓住了戚靈芸,我要將她穿到烙鐵棍上烤肉吃。”
“行,你想怎樣都可以。”蕭珺玦對榮昭是一點脾氣都沒有,摸著肚子小心翼翼的安撫著那裏麵兩個調皮搗蛋的,隻希望他們消停點,直到預產期再出來頑皮,千萬不要折騰他的昭昭。
榮昭漸漸消了氣,眼中升起一抹哀傷,“我不能讓莫語和阿紫白死。”
蕭珺玦眉心跳了一下,眼中隱晦不明的光澤慢慢暗下來。
都說是多事之秋,但這一年仿佛是個多事之春。
孝景帝昏迷三天不醒,禮部已經在準備後事了,這一次病情凶險,醒來或許還能多活些十日,但若是醒不來……
常恩陪在孝景帝身邊,寸步不離,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他身邊喊幾聲,每喊一聲,就掉一滴淚。
“聖上啊,您得撐下去啊。您還沒見到楚王的孩子哪,再過一個多月,就生了,您得給起個名。不然,等您以後見到婉妃娘娘,說起孫子來,不知道叫什麼,長什麼樣,婉妃娘娘不得笑話您啊?”
空曠的大殿裏,隻有常恩在孝景帝身邊說話,就像以前一樣,嘮嘮叨叨。但這次,卻沒有人嫌他嘮叨。
“老奴知道,您這心裏一直惦念著楚王,老奴我自作主張,給楚王去了封信。老奴相信,收到信楚王一定會回來。您再怎麼說,也得見他最後一麵不是?您不是一直盼著他真心叫您父皇嗎?他現在馬上要當父親了,會理解您,一定會叫的不停。為了他,您得等下去。”
“聖上,您一定要醒過來,一定得醒過來……”
“哼,想見蕭珺玦,門都沒有,這個狗閹人,敢給蕭珺玦通風報信,等你父皇歸西,把他趕去守皇陵去。”聽著裏麵一聲長一聲短的哭聲,溫貴妃輕哼道。
蕭瑾瑜沒進殿,轉個身出去。
溫貴妃跟著他,絮叨著沒完,“多虧母妃我聰明,讓人時刻盯著常恩的動向,看到他寫信我就知道沒好事,半途上把信劫了回去,看他還怎麼給蕭珺玦傳信。蕭珺玦想回長歌城,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這輩子他都別想回來。”
蕭瑾瑜腳步突然一停,轉過身看著溫貴妃,“母妃,父皇要不行了,您為什麼一點都不傷心?”
溫貴妃滯愣了下,又一笑,拍拍蕭瑾瑜的肩膀,“我為什麼要傷心,我高興都來不及。他死了,我的兒子就能當皇帝,我為什麼要傷心哪?”
在蕭瑾瑜漠然的眼神下,她的笑容漸漸淡下去,“他從沒有愛過我,心裏從來沒有過我,我又為什麼要為他傷心?”
“可他給了你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蕭瑾瑜道。
溫貴妃一笑,不可置否。
蕭瑾瑜聲音輕輕的,仿佛一片雲,“等我有這一天,會不會比父皇還可憐,沒有一個人會為我真心的掉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