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靈芸在房間裏坐立不安,夜已經很深了,仍然睡不著。
表哥下了最後的通牒,明天他們一家就必須離開這。
她知道,這次表哥是動了大怒,容不得他們了。
但她還是想再試一次,最後一次,離開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如果表哥再次拒絕她,她就死心,不會癡心妄想了。
下定了決心,戚靈芸推開門,向榮昭那院走去。
雲來小築和榮昭的棲梧院隔著小半個王府,得饒過一個小花園,又要過一個小橋,才能到那邊。
“你果然有問題,幸好王爺懷疑你,讓我跟著,不然還不知道你的真麵目哪!”
“那你就要倒黴了,見過我真麵目的人,都得死。”
戚靈芸的繡花鞋剛踏上小橋的第一步,聽到假山後麵有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她聽得不是很真切,以為是兩個小丫鬟在吵架。
又往橋上邁了兩步。
“救命啊!救命啊!”突然,傳來呼救聲,像是被人勒住了脖子。
戚靈芸心頭一驚,難道有人在楚王府裏行凶。
她提起裙子小跑了兩步,想著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救……救命啊……”聲音微弱的幾乎聽不見。
戚靈芸腳步停下來,心裏有個猜測,如果她能救個人,是不是表哥會對她另眼相看。
如此想著,她輒回去,從地上撿了一塊大石頭,朝著喊救命的地步走去。
可惜她晚了一步,她眼看著被掐死的人咽了氣。
手中不穩,石頭落地,砸在她自己的腳上,她指著行凶者,顫顫巍巍,“是你--”
榮昭和蕭珺玦是在一陣銅鑼聲中吵醒的,榮昭氣急敗壞,她還不容易多睡一會,怎麼片刻都不讓她安寧。
“是誰在外麵搗亂。”她衝著外麵幾個腳步淩亂的身影喊道。
孤鶩立在門口,映進她躬著身的影子,“回小姐的話,是……”
“吞吞吐吐的,到底怎麼了,有話直說。”榮昭不耐煩。
孤鶩抿抿嘴唇,道:“巡夜的侍衛在小花園裏發現了兩具屍體,是莫語和阿紫。”
要不是懷著孕,榮昭能從床上蹦下來。蕭珺玦本想攔著她,死人總是不好,晦氣衝撞孩子。但又知道她是個什麼性子,不讓她去,她能幹嗎?
榮昭看到屍體,捂著嘴到旁邊哇哇大吐。兩個人的臉都被燒毀了,肉還在泛著白沫。
她背對著,“真的是莫語和阿紫嗎?”
秋水是一眼都不敢看,孤鶩膽子大多了,她翻了一下穿綠衣的人的手心,道:“我記得莫語手心有一顆紅痣,這個人也有。”
皮肉的焦灼味刺鼻,連孤鶩都受不了,到旁邊喘了幾口新鮮空氣。
花語瑟瑟發抖,覷一覷兩具屍體的穿著衣服,“沒錯,今天我就見到他們穿著這樣顏色的衣服。”她看一眼著紫色屍體腦袋邊上的發釵,頭發也燒焦了,發簪散落的掉在地上,“那隻梅花發簪還是阿紫生日的時候我們幾個合夥買了送給她的。”
三天前他們還一起為阿紫慶祝生日,玩的不亦樂乎,今天就……
蕭珺玦看著屍體,半天沒有開口,目光閃爍著,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
“王爺,有人看到戚家的表小姐跑出了王府,手裏還拿著一柄帶血的匕首。”夜鷹已經問過所有人。
兩具屍體,都被匕首所殺,一個在正麵,一個在後背。
榮昭陡然看向蕭珺玦,忿忿的生著氣,“一定是戚靈芸殺的人,她真是狠毒,搶不走你,她就殺我的人,沒有人性!”
榮昭的眼神很明顯,他要是敢徇私舞弊,她跟他沒完。
蕭珺玦垂下眼眸,道:“發放榜文,通緝戚靈芸。”
戚家人也聽到消息跑了過來,曹氏聽蕭珺玦通緝戚靈芸,衝過去抓住他的手臂,“芸兒不會殺人的,她不會殺人的,你別通緝她,我求你,不要通緝她。”
戚致遠麵色大變,摁住蕭珺玦的手臂,“珺玦,你表妹絕不是這樣心狠手辣的人,你不能冤枉她,她是你親表妹啊。”
榮昭陰狠的眼神投射過去,聲音冰冷凜冽,“王子犯法與庶民,有人親眼看著她拿著殺人凶器離開,不是她難道是鬼啊!”
曹氏往她麵前一跪,磕頭道:“我求求你王妃,我求求你,芸兒她不該跟你爭,她知道錯了,以後她不會出現在你麵前,求你饒了她吧。”
“我饒了她,她殺人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要饒過別人哪?”榮昭拂開戚致遠抓住蕭珺玦的手,“要不是她,她幹什麼大晚上跑出去,還不是畏罪潛逃。”
曹氏哭在戚致遠懷裏,“哎呀,這是做了什麼孽,芸兒她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