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他現在的狀態(2 / 2)

“逃出皖國?”碧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你原來是皖國人?你是被父親趕出來的,為什麼?那你原名兒應該也不叫青荇吧!”

“是的。當年我父親身邊兒別的那些女人汙蔑我娘是妖怪……說我娘她會法術……我便是娘的小妖孽……”青荇越說聲音越小,漸漸地,小孩子竟然是犯困睡去了。碧螺疼惜地伸出胳膊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看著她睡夢中都在微笑的容顏,心中無限唏噓。

知道這個時代男子娶妻娶妾一大堆,碧螺默默地在心裏補了一個大綱。看青荇的樣貌,她娘定然也是姿色絕佳的女子,怕是太過於美麗受寵遭到了別的妻妾的嫉妒,才被人暗算設計了吧。

隻是不知道那究竟又是怎樣一個女子,遭受那樣的境遇都能教導出青荇這樣堅強樂觀、懂得感恩的女兒。

又是一個憂傷的故事,碧螺不僅想到了當年的展銘和楚子風。碧螺看著青荇睡熟的樣子,她才九歲,這一臉笑容究竟是幾分發自內心的真實、幾分為了活下去的偽裝?為了討好自己,她甚至壓抑著自己小小的內心不去相認她的青姿姐姐,隻因為害怕又被自己拋棄……

一滴滾燙的淚落下,滴在青荇柔嫩的脖子,睡夢中的青荇微微皺眉,又迅速舒展,夢囈著:“娘親,妞妞跟你保證過,妞妞是不會皺眉,不要落淚的。”

這一日,碧螺給雪見講述了青荇的心事,雪見聞言也是落淚,孩子乖巧得令人心疼。想了一想,對碧螺交代道:“原鴻影這幾日去開封彙報情況、請示指令了,我們也不可輕舉妄動。這樣吧,我易容了去街上看看,查看一番。若是那女孩兒真的沒什麼,再給你們通知另作安排。”

碧螺點點頭,為了避免意外,也就讓雪見給自己做了容貌上的更改,帶著青荇在家裏讀書、練字,琴自然是不敢再碰了。

吃過午飯半個時辰,青荇照例去午睡,碧螺便獨自一人拿了一本書,坐在院子裏的一顆老杏樹下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

之前她一直在幻想著有一天自己能夠回來,重新地站在展銘麵前,那時候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隻是想著要跟他在一起。若是他贏了,自己便陪著他一起肩負那天下蒼生的責任;若是他輸了,也沒什麼,隻要他人還在,自己更是願意跟他避開這世俗的紛擾,天地為家,浮遊山水間。

然而,卻不想他現在是那麼消沉,在原鴻影憤恨的眼眸裏,碧螺看到一個將領萬萬不該出現的狀態、那種讓周圍關心他的人心痛憤怒的狀態。

當時玉子辰竟然是以“太子非禮碧螺,毫無仁者之相、帝王氣度”的名義,跟太子反目,然後勾結了皖國勢力,獨霸一方;展銘自然是不能讓玉子辰得逞,迅速作出反應;然而可惜的是,碧螺卻成了玉子辰又一次利用對付對手的利器,竟然是逼得展銘不能行動,處於被動境況。

當老皇帝內憂外患、身子骨經不住打擊終於仙逝之時,玉子辰立即抓住展銘瘋狂尋找李碧螺、無心社稷的空隙,帶兵對諸大臣威逼加利誘讓他們尊自己為帝。原來的太子黨本就以玉子辰為計謀、帶兵核心,甚為倚重,如今見太子已被廢,眼前又都是他們玉家人的家務事兒,便也就說服其他朝臣紛紛倒戈。而不服從者,在倡導“厚待前朝大臣”的玉子辰手裏說是禦賜他們退官回去頤養天年,卻無不是死在了家中或者隱居的路上。至於前任左相林如海,卻是被隱蔽移到玉子辰的秘密府邸,下落不明。

與此同時,玉子辰稱帝後,又立即羅列十幾條自己可以主國的理由昭告天下,其中不乏當年皇帝意欲傳位沐風王,卻被先皇奪去皇位的說辭,於是得出自己是名正言順地奪回皇位的結論,以堵天下悠悠眾口。

天下已在他手,成王敗寇。他究竟是要怎麼說、怎麼做,別人自然是沒有能力辯駁;先皇究竟是不是使用了特殊手段取代沐風王坐上的江山,也無法考證,無人敢去考證。

因為這時候,展銘終於發現,碧螺在已經成了皇帝的玉子辰手裏再也找不到了,精神支柱轟然倒塌,在眾跟隨痛苦的注視中頹然認輸,被辰德皇帝囚禁,十年之內再無自由之日。原來追隨展銘的一幹人眾也一下子成了亂臣賊子,處於被追捕的危險境況裏。

“你後悔麼?”此時開封城一座隱蔽的據點裏,楚子風有些微醉地問著來人原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