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這才看出來自己竟是睡在沐風王府的一個小院子裏——是玉子婉住處,主房旁邊兒的一排小屋子。
迎麵,非煙空靈絕美的笑容卻正在碧螺眼前彌漫,碧螺喉頭一熱,卻是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這麼些日子都沒有見過非煙了。
非煙這陣子在清月貴妃那裏,雖說是略有清減,卻愈發顯得身姿玲瓏有致、穩重優雅。望著非煙晶瑩的麵孔上帶著擔憂,碧螺趕緊迎上去,叫了聲姐姐。
“我一早跟子婉妹妹一起過來府上的,聽說你也在,便來看你,結果卻聽她們說你病了。碧螺,你近日可好?怎麼會生病了呢?”非煙看看碧螺的氣色還算不錯,步子也很沉穩,總算稍稍放下心來。
非煙這麼一說,碧螺想起來昨晚的事兒來,也不知道芸芸怎麼樣了。看樣子非煙是不知道這件事兒,怕是展銘恐其擔心沒有告訴她。
“沒事兒,可能是有些累,睡一覺就好了。”碧螺笑吟吟地,見非煙跟自己一點兒也沒有生分,便上來握住了非煙的手:“非煙姐姐,你最近在皇宮裏可好?聽說那裏規矩多,沒有人為難你吧?”
“為難我?”非煙好看的黛眉微微蹙了一蹙,隨即也就展開了:“沒有。清月貴妃帶我很好,別人自然是不敢給我氣受。”
二人說著,也就往外麵走去,欲找園中諸姐妹敘一敘。非煙的樣貌空靈完美自然是天下無雙,非是寧玉如等嫵媚、美豔可比的,看多了,讓人生出的是一種深深的敬意,而非癡妄。因此,一路過來,竟沒有一個小廝丫頭什麼的過來打擾,二人竟是自在地在園子裏走著。
不知不覺地也就走到了王爺的書房附近,雖然是避得遠遠地,卻是聽到裏麵有人怒氣不已地一刀一刀砍著什麼,似乎要把所有力氣用盡才能發泄。
“怎麼了?”非煙有些不解地看著那個方向:“那不應該是王爺的書房麼?”
碧螺心中一緊,擔心是不是芸芸還在裏麵?被什麼人用了私刑了?便不顧非煙的疑問就要往那邊兒跑去。
“碧螺等等——”說著,非煙已經抓住了碧螺胳膊:“咱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但既然是在王爺書房喧鬧,定然是王妃或者王爺等人在場,我們還是不要驚擾的好。”說著就要拉著碧螺繞開。
碧螺驚訝地看了一眼非煙,看來在宮中,非煙也是體會到不少原本不該非煙這樣的姑娘知曉的東西。
卻不想此時辰王妃在裏麵含恨哭著喊出一嗓子:“風心鎖——你這個賤人!你這個賤人!”
碧螺心中駭然,卻是思索著緣由,怕是王爺已經救下芸芸了,現在應該是隻有辰王妃一個人在裏麵。有兩種可能,或者是芸芸告訴了辰王妃關於風薔薇的事兒,令其傷心欲絕迷亂心性;或者是芸芸一句話沒有說,辰王妃根本不知道風薔薇這個人的存在。但是辰王妃卻由芸芸的家鄉正是風心鎖的故鄉一帶推測出,王爺之所以幾次饒了芸芸,是因為念及當年和風心鎖的感情。
從辰王妃隻罵風心鎖的狀況來看,無疑是後麵一種情況。碧螺心中一陣心疼,芸芸愣是一個字兒沒有透漏給辰王妃,昨夜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頭。
看來當年風心鎖雖然不是沐風王的真愛,但還是愛屋及烏,對她跟對別的女人不一樣。
“枉我這麼多年的努力,竟然還贏不過你一個死人!哈哈哈!真是可笑!”淒涼的聲音傳出來,令碧螺很是不忍再聽。卻不料接著辰王妃聲音陡變:
“可是,那又如何!看看你的兒子,還不是被王爺趕了出去!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看你們還如何來跟我的辰兒爭!哈哈哈!風心鎖,這就是命!玉子風!你不得不信,這就是命!連帶著你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原名煙也早早就被你克死了,哈哈!這就是命!命!”隨著這一聲聲的瘋狂的哀啼,書房園子的薔薇被大片大片地砍去。
碧螺心中大駭,一旁非煙的臉色卻是瞬間變了。碧螺顧不得去咀嚼非煙的情緒,隻是覺得此地真的不易久留,想悄悄拉了非煙離開。
非煙被碧螺生生地引到了外麵,卻是滿臉怔忡,很是失魂落魄的樣子。
碧螺記掛著芸芸的情況,急著要回上和園去問問,結果卻看見芸芸一路奔來,看到非煙明顯一喜,卻是顧不上寒暄,行了個禮就匆匆問碧螺:“你和芸芸昨晚都留在王府了?芸芸呢?怎麼不見她?她……不會是不願意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