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悶中,老王爺的聲音很是哽咽,一聲長長的哀歎,碧螺聽得很是心碎,碧螺感受得到其中包含的深深悲愴。
“你……何罪之有。陪本王說了這麼久的話,委屈你了。你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老王爺的話,讓碧螺心中一驚,複又一喜,這麼說,王爺並沒有刁難芸芸!謝天謝地!
正想著怎麼推出去不打擾王爺,迎接芸芸,身後一聲驚訝:“咦?你怎麼立在這兒?”
碧螺惶恐地轉身,卻是一臉擔憂的王妃,玉子辰的生母,此時她正端著一份粥飯,前來尋求王爺。
“我……”碧螺有些支支吾吾,她不敢明說自己是擔心王爺為難芸芸,所以來鬥膽冒犯的,那樣會讓辰王妃覺得,碧螺認為王爺是個不明事理、心胸狹窄之人。
糾結著,書房的門開了,沐風王爺顯然是聽到了外麵的動靜。看著眼前的小樂娘和王妃立著,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王爺也就沒有追究,隻是淡淡道了句:“你們都退下吧。不要來打攪我。通知流雲園的師傅,先呆在城中三日,尤其是這位小樂娘,先不要放走,留在府裏好生招待。”說著王爺指了指芸芸。
看了一眼碧螺,沐風王點帶頭道:“你這個小樂娘,倒是肯為自己姐妹著想。不錯。”說完,就在眾人的萬分錯愕中重新關上了書房的木門。
辰王妃的臉色有些難看。看著王爺印在窗子上的身影是那麼地悲傷,辰王妃惱怒地瞪了一眼芸芸和碧螺,終於還是忍了下來。
辰王妃走後,碧螺趕緊拉著有些傻呆的芸芸走開了。出了王府的路上,碧螺一把抱住芸芸:“好姐姐,對不起,是我沒用。”
芸芸總算是從中回過神兒來,回手抱了抱碧螺道:“傻螺螺,這怎麼能怪你呢?再說,王爺他恨和善,就是有些傷感了。”
碧螺聞言,從芸芸懷裏伸出頭來,疑問道:“王爺卻是為何這般反常?就因為你的那個故事,他就那麼入迷地聽了那麼久,還沒有怪你?”
芸芸低眉道:“我覺得,沐風王爺,他就是姑姑口中的那個人……”
“什麼?!”碧螺吃了一驚:“你是說……是說……天呐!這麼說風姑姑她……”
芸芸點點頭,沉聲道:“所以,當我狠著心把姑姑這麼些年的真實狀況,毫不掩飾地說出來;把姑姑當年為什麼做出那樣的決定,告訴王爺的時候,王爺的眼中幾乎是要悲痛得恨時光不能倒流。”
“這麼說,王爺還是忘不了風薔薇。唉!可憐天下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說道這裏,碧螺忽然想到什麼:“王爺那會兒說,你不能離開王府回去洛陽,可是什麼意思?他留著你在府裏,可是打算日後隨你回去找風姑姑?”
芸芸低頭想了一想,卻微微皺眉。片刻之後,抬頭看著碧螺:“螺螺,老王爺是不是很可憐?據我推算,他今年才四十三歲,看上去卻像五六十歲的沉鬱老人。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活在思念中,他是那麼癡情的人。風心鎖嫁過來沒幾年就死了,後來王爺的第二子,也就是和風心鎖所生的兒子玉子風,也在十歲上過世了……王爺連可以一起回憶風薔薇的故人也沒有了,他……是不是很可憐?”
碧螺想一想,的確是有些心酸。沐風王本是一表人才,四十三歲,依舊是腰杆筆挺,風采猶見當年英姿。這些下人背後老是喜歡叫沐風王“老王爺”,一方麵是因為他總是麵色沉鬱、滿腹心事兒的樣子;兩一方麵主要也是因為大公子玉子辰已經成年了,眾人在心中都默認了他的世襲。
其實,沐風王,出了那些不能自已的憂鬱之外,正是一個男人風華正茂之時。想到這裏,碧螺不僅感歎著,若是沐風王前去尋求,不知風薔薇會不會答應來到王府,畢竟,她一個人清苦了那麼多年。
不過,碧螺是覺得其中有著很深的遺憾,但是看著沐風王威嚴的樣子,碧螺怎麼也想不到芸芸所謂的“可憐”二字上麵去。
碧螺芸芸二人心中都是暗自思索著什麼,誰也沒有再吭聲。以至於身後那一聲“芸芸姑娘、碧螺姑娘,二位還請留步”的聲音,格外地清晰。
“二位姑娘,我家王妃有情。”趕過來的丫鬟,正是辰王妃剛才送飯時身旁帶著的丫頭,碧螺不僅抓住了芸芸的手,心中頓覺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