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先人是炎黃,子孫血一樣",眾人都找到了共鳴之處,頓時激發出一種同在一國,同為炎黃後代的感動。
先是有一兩個人深情地跟著碧螺吟唱;接著,有三五個人加入合唱隊伍之中,再到後來,二十幾個樂娘幾乎都滿懷了一種深深的自豪感,深情地吟詠起來……
到最後,這一次的合唱似乎感染了在場所有的人,玉子婉、玉子憶早已是聽得幾乎淚流滿麵,就連玉子寰,也是肅穆起身,跟著吟詠了。
若說在場的還有一個人極其不願意張口的話,那必然就是此刻心中五味陳雜的寧玉如了。
一曲唱畢,眾人心中都湧起一種豪邁感,看著玉子寰亦是如此,寧玉如咬了咬牙,終是放下了心中所思,不再言語。
玉子寰看了那群樂娘一會兒,目光停留在碧螺身上許久。終於,還是什麼也沒有再說,看一眼眼前的寧玉如,溫然體貼地邀請其去用午膳。玉子憶、玉子婉二人也就鬆了一口氣,暗自替碧螺高興躲過了寧玉如這一次刁難,也沒有給沐風王府丟了麵子。說了些客套話,四人便迤邐而去了。
眾樂娘似乎是才緩過神兒來似的,幾個樂娘甚至捂著胸口感歎著剛才那一幕都是真的麼?望著眼前小廝們抬過來的賞賜, 眾樂娘的擔憂一掃而光,開心地接過來挑選著。
倒是碧螺,暗自擔心自己剛才是不是展露得太多了,要是招來寧玉如更深的嫉恨,那真的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其實芸芸等熟知寧玉如性格的,又是何嚐不這樣想。看著芸芸、茉莉她們擔憂的目光,碧螺輕笑著搖搖頭:“沒事兒!反正今天是最後一天了,上午剛來為難過我們,下午許是不會再來的。”芸芸等聞之有理,也就稍稍安下心來,轉而也開心地去領賞賜了。
碧螺一個人晃悠著走出了沐王府,有些累,今天就不再去春芳大媽那裏打雜了。想著今天下午是最後一次演出,怕耽擱了什麼便也不敢走遠,隻是在河堤旁邊兒懷著心事兒坐著。
想是經過這次的事兒之後,自己要是再想和寧玉如好好談一場,也是不可能的了。寧玉如的脾性,碧螺深知,錙銖必較,好鬥爭勝。本來自己昨天假以“龍鳳共舞”之名讓她動心,也好跟自己有了談判的可能,但是現在,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在碧螺苦思冥想的時候,身後有人感歎。碧螺驚訝回頭,正是玉子辰。剛才跟太子陪席的時候並不見他,這會兒他怎麼一個人出來了?
“你怎麼在這裏?太子不會責怪你麼?”
“太子之意,並不在我,他隻是陪著美人閑逛而已。有子憶他們作陪剛好,何必找我這不懂風雅之人呢?”淡淡的口氣,似乎並沒有多畏懼太子的意思。
這自然是讓碧螺有些驚訝。但是想來玉子辰也是不喜歡那樣的場合,點點頭道:“也是。寧姑娘本意就是來難為我們流雲園的,這下倒好,她更加記恨我們了。”
兩天沒見玉子辰,他的眉間有些冷冽的憔悴。一身白衣更是顯得他有種冷寂千年的感覺。柳枝輕輕拂在他身上,碧螺心中一動,卻是趕緊轉了臉去不敢再看了。
“寧玉如,她為什麼要為難你?”玉子辰有些不解:“按說,她現在已經是太子身邊兒的人,你對於她來說根本沒有什麼競爭力。你們之間還有什麼解不開的?”
榮貴妃自然是不敢講她的交易告訴玉子辰,不然玉子辰還不立刻反了她。碧螺心中苦笑,臉上卻隻好無奈道:“許是在洛陽的時候,寧姑娘跟我們流雲園誤會太深。”
“你不用怕她。”玉子辰淡然的語氣忽然夾雜了幾許溫柔:“縱然她是太子身邊兒的人,有我在,你也無須怕她一絲一毫。”
這句話,讓碧螺心中狠狠地揪了一下。
片刻,茉香從那邊兒過來,玉子辰見狀,對碧螺溫和一笑便也走開了,留下碧螺一個人看著有些急匆匆的茉香朝自己奔來。
奇怪,平時,一般都是茉莉她們會急急忙忙地跑來找自己,茉香一直是最為沉穩的。
“茉香姐姐,可是那邊兒有傳喚?怎麼這麼著急?”
茉香定一定神兒:“不是傳喚。若是上麵有事兒尋你,茉莉自然是跑得比我快些。我來找你,是想提醒你一些東西。”茉香的樣子,讓碧螺倒是有些狐疑。她可是發現了什麼?
“碧螺,我隻是覺得,你還是不要在寧玉如麵前太過鋒芒畢露的好。”茉香頓了一頓,接著道:“我們都是從洛陽那邊兒過來,對她的脾性自然是了然於心。像上午那樣,你挫她氣勢,她必定是想法子報複。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流雲園好,但是,現在比不得以前,寧玉如現今傍上了太子,我們已經是和她不在一個階層了。碧螺……你明白姐姐的意思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