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你不進去,卻是立在牆外偷聽做什麼!”王月歌早已經摸準了玉子憶的脾氣,現下也不再和他計較什麼禮不禮儀不儀的。
聽月歌這麼說,玉子憶倒是仰起了俊臉兒,畢竟,他還是高出王月歌一頭的:“我們家的園子,我愛站在這兒聽,你管的著!”
王月歌看著這個人比自己還驕橫,一時間很是氣憤:我一個小姑娘蠻橫一點兒也就算了,你說你一個大男生整日介這麼刁蠻,還跟個女生似的照鏡子,呸!不對,是比女生還愛照鏡子,你好意思麼?
王月歌本人也不見得有多喜歡那冗長的樂曲,此時倒是和玉子憶鬥嘴來了興致,都是小孩子心性,倆人立刻拉開架勢,誰也不甘示弱。
“你堂堂一個王府小公子,走路還要照鏡子!”王月歌鄙夷玉子憶。
“我照鏡子那是我長得帥!你家那個哥哥還不是整日介抱著那一坨子的花說話呢!比我還沒男子氣……我呸!我比他男子氣概多了!”玉子憶也開始飆上了。
王月歌一聽他把自家哥哥王陵都扯上了,不由得氣鼓鼓的,王陵種花是愛好,是一種事業,天底下園丁多麼受人尊重,怎麼在他玉子憶這兒就成了沒有男子氣概了?
不由得王月歌恰了腰,指著玉子憶憤怒道:“種花是一種技術活兒,卻沒聽到過天下誰把照鏡子當事業了!哼!”
玉子憶卻忽然涎著臉皮湊到王月歌身旁,神秘秘地掏出自己的看家寶貝——那麵亮瞎人雙眼的寶石鏡子,對王月歌悄聲道:“王姑娘?王美人兒?王家漂亮妞?你看到這樣一麵閃閃發光、舉世無雙的鏡子,不想照一照麼?”
王月歌沒料到他居然來這一招兒,美女誰不愛鏡子,卻是賭氣這哼地一聲瞥過了頭:“本姑娘不照!”
玉子憶卻是看著王月歌的臉一下子“啊呀”了一聲,大呼小叫道:“王姑娘你剛才是從哪裏鑽過來的,你看看你看看,你臉上怎麼掛了這麼多灰!嘖嘖……”還邊說邊搖頭。
“什麼?!”王月歌一聽,立刻一把把鏡子從玉子憶手裏奪過來著急地左右照著:“哪兒?哪兒有灰?”
果然,玉子憶在一旁笑得彎下了腰。
王月歌忽然意識到自己中計了,很是氣憤地把鏡子往袖子裏一塞,氣哼哼地走了。
留下玉子憶邊笑邊斷斷續續地喊著:“喂——別,別走啊!我的鏡子,鏡子還在你那兒呢!”說著還是扶著牆:“哎呀!笑死我了……”
這邊兒玉子憶還沒笑完,那邊兒碧螺已經是饒有趣味兒地趴在牆上從上麵俯視他了。
“你吃搖頭丸兒了?蹲在那兒抽什麼風?”碧螺看玉子憶笑得樂不可支。
玉子憶沒想到碧螺還有這麼一手,卻還是忍不住笑跟他接話:“你怎麼……怎麼趴在牆上了?剛才你沒看見王月歌,那小臉兒繃的,甭提有多萌了……”
“很萌的王月歌我倒是沒有看見,我就看到一隻笑得抽風的傻子。”碧螺一本正經地丟下這麼一句話,就抽回了頭。
玉子憶正要叫她一聲,就聽見裏麵碧螺“啊——”的一聲。
這邊兒玉子憶一驚,怎麼了?莫不是碧螺掉在了地上?
當玉子憶匆匆跑到園子裏的時候,展銘已經冷著臉站在眾樂娘前麵了,環視了一圈兒,看見碧螺正十分不情願地立在樂娘當中。
展銘看到玉子憶來了,施了一禮,對樂娘們掃視了一圈兒,走了。
眾樂娘竟然有些微微的發抖。
不至於吧!玉子憶瞪大了眼睛:展銘在樂娘之中竟然這麼有震懾力?他怎麼感覺展銘的威嚴比自己要強烈多了?
莫不是自己還小氣場不夠?玉子憶不由得又挺了挺腰板兒,此時眾樂娘看到展銘走了都是正在鬆了口氣。
一群姑娘們開始窸窸窣窣地責問起碧螺來,完全沒有人注意到,玉子憶,他這個尊貴的王子正站在她們旁邊兒。
“哎呀!碧螺你剛才沒摔著吧?幸好展樂師剛巧過來接住了,不然你的腳估計又要崴了!”有個樂娘心有餘悸。
“是啊碧螺!你爬牆幹什麼?你不怕再崴了腳?像上次那樣,看看展樂師多擔心!”別的樂娘附和。
“……”
碧螺隻好懷著滿滿的歉意給眾樂娘們還禮,自己卻是在心裏自嘲:展銘很擔心?哈!他隻怕是自己永遠好不了吧!
轉眼看見一旁挺直著腰板兒卻是正一臉鬱悶的玉子憶,碧螺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說“你終於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