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風驚訝起來,這深更半夜的竟然不是自己一個人沒睡,可是展銘這小子睡不著不像平時那樣倚在白玉蘭樹下,卻是怎麼悄悄地到了碧螺窗前?
他白日那樣地整碧螺,這會兒應該也不會安了什麼好心。隻是楚子風無奈地搖搖頭,這展銘,怎麼有時候就是跟一個小孩子一般固執奇怪,仇恨再深也不至於大半夜地來搗鬼吧?
看看展銘已經走遠,楚子風悄悄地過去準備檢查一番。若是展銘這個小氣鬼在碧螺門前放了什麼撲鼠器之類的東西,碧螺明天的腳怕是真的要廢了。
卻是什麼都沒有。
楚子風不放心,又仔細檢查一番,的確沒什麼異常。
楚子風這才透過窗子看向屋子裏,卻是差點兒嚇掉了魂——
隻見李碧螺正呲牙咧嘴地站在窗前,臉上表情惡狠狠的,手裏還舉著一隻大粗棍子。
“碧螺!”
“楚子風!”
兩人都是嚇了一跳,驚訝地低聲叫了出來。
碧螺連忙放下棍子,打開那扇破窗戶:“你怎麼過來了?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在我窗子底下作甚?”
碧螺見到窗下的是楚子風,很是意外,卻也有些微微的驚喜,楚子風當然不知道,剛才在夢裏碧螺拉著楚子風愣是捶了展銘一頓。
楚子風看看展銘遠去的方向,卻不好跟碧螺明說。這倆人本來就是深仇大恨的,自己再把展銘鬼鬼祟祟地躲在這兒不知搗鼓些什麼告訴碧螺,這倆人以後怕是再無和解之日了。
“我是想來看看你會不會疼得睡不著,結果趴窗子一看你就在那兒立在裝神弄鬼嚇唬我。”楚子風裝起自在來倒是真的很自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碧螺也不跟他計較,反倒是把窗子一打開:“你跳進來吧!反正我瞌睡也驚跑了,進來索性坐著說說話。”
楚子風瞪著眼:“非要走窗子嗎?門不是就在那裏麼?”
碧螺順勢往窗子旁邊兒的一個小凳子上一坐,指指自己的腳:“我剛才聽見外麵悉悉索索的聲音,以為來了什麼賊,就忙不顧疼痛悄悄下地過來看看了。這會兒子放下心了,越發覺得腳踝疼痛了。”
說著指指那邊兒的門:“看見了沒有,就這麼幾步路,我也不想站起來去開了。反正沒人看見,你鑽進來,再去把門打開就是了。”
楚子風聽得哭笑不得,卻也不去計較,竟然依了碧螺所言,真的從窗子裏蹦了進來。
“咦?你屋子裏燃香了?安神香?”楚子風一進屋子就嗅到一種讓人放鬆舒服的味道。
碧螺使勁兒吸吸鼻子,卻感覺不出來:“是不是柴禾發黴的味道?”
楚子風搖搖頭,過去把門打開,皎潔的月色灑了進來:“你可能是在屋子裏呆久了,嗅覺被麻痹了。或許是大媽怕你疼得睡不著,走的時候特意給你燃起的安神香。”
碧螺狐疑:“大媽走的時候我還沒睡呢!”看看自己的腳,碧螺又道:“不過也是,我本來都已經睡著了,睡得好好的,可是做了個夢,夢裏使勁兒朝什麼東西踢了幾腳,卻是疼醒了。醒來一看竟是自己的腳腕兒踢在了床頭上。嘖嘖,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