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常務副縣長呂素嶺的官不是很大,但是由於他主抓礦業,經常出入磷礦廠,所以他與趙明老早的就混了一個臉熟。是以呂素嶺一在人群中出現,趙明就趕緊的走上前來打招呼。
“呂縣長啊,沒想到你也到了。”趙明笑嗬嗬的說道,與剛才掌摑礦工的表情截然相反。
呂素嶺隻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接著一指在自己身邊的李天翔,鄭重其事的說道:“這位是我們巢霍縣的李天翔縣長。”
由於李天翔是正職,而呂素嶺隻是副職,呂素嶺他當然要把李天翔的身份顯示出來。
“嗬嗬,原來是李縣長啊!”趙明更是笑嗬嗬的說著,他從自己的堂弟趙亮的口中聽了不少李天翔的“奇聞異事”,鐵定的對李天翔是沒有任何的好感。但是今天卻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碰到了李天翔,那他也要表現得客氣的很。
剛才麵對呂素嶺之時,他並沒有伸手與呂素嶺握手,但是現在麵對李天翔時,他就大大方方的伸出了右手。可是天翔縣長的表現卻是令他失望不已。
隻見李天翔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一扭頭就朝礦井走去,完全無視趙明的存在一般。
李天翔的此舉,令一向高傲的趙明麵子上掛不住了。雖然他不如自己的堂弟趙亮囂張,但是巢霍縣怎麼也是有他一號不是嗎?此時趙明的那張黑臉先是變成血紅色,接著就變得蠟黃無比。他不由自主的就把自己的牙齒咬得格吧格吧直響。
可是現在礦井發生了坍塌事件,正是有求於人的時候,即使他心裏有怒氣也不敢發出。現在,他不由自主的跟在了李天翔的後麵。
李天翔衝著礦井裏看了一眼,隻見大白天的礦井裏也是黑洞洞的一片。
他一扭頭,看了一眼倒在一邊的那個剛剛上來的受傷的礦工,然後對自己身後的秘書卜得誌說道:“得誌啊,你過來對他進行一下簡單的急救處理。”
哪知李天翔剛說完話,就聽見礦井下麵竟然有一個聲音喊道:“你們誰能下來幫幫忙,我都看見他們了,他們被埋在了裏麵,不過埋得不是很深,其中就有我的弟弟。可是我一個人救不了他們啊!”下麵的聲音中,近似於一種乞求的口吻。
李天翔瞬間就明白了,下去的這個年輕人是為了救自己的親弟弟才勉為其難的下到礦井裏去的。看來剛才拉上來的這個昏迷不醒的礦工也是被他發現的。但是此時下麵的人雖然發現了許多人被坍塌的磷礦埋在了裏麵,卻無能為力了,所以隻有向上麵的人求救。
然後李天翔又回頭看了一下後麵的幾十個礦工,然後說出了一句驚世駭俗的話:“誰敢與我下到礦井裏去搶救傷員?”
後麵的礦工們一聽到李天翔的話之後,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要知道,這可是堂堂的一縣之長,正處級的國家幹部啊!一個縣長為了救與自己的不相關的普通礦工,竟然以身試險,要下到礦井裏去,能不令人驚訝嗎?
“李縣長,這怎麼能可以呢!正所謂群龍無首啊,如果沒了您誰來指揮呢?”說話的是常務副縣長呂素嶺。不說旁人,就是呂素嶺聽到李天翔的話之後也是暗暗地咋舌啊!他也沒想到這個年輕的縣長竟然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此時他從心裏對這個年輕的縣長生出了一絲的敬佩之情,雖然這個年輕的縣長比自己小了有二十來歲。
“是啊,李縣長,您不能下去啊!”卜得誌趕緊勸解道,“就算是要下去救人,也應該我下去,也不會讓李縣長下去的。”正在幫受傷的礦工做簡單的急救處理的卜得誌有點擔憂的看向了李天翔。
“你們都不要再說了。”李天翔的目光從呂素嶺的臉上掃過,又射到了自己的秘書卜得誌的眼中。
看到這個情景,最驚訝的莫屬於剛才被李天翔所冷落的趙明了。這個趙明可有點迷惑了,在他的眼中,當官的除了吃喝嫖賭卡拿要之外,還有什麼本事呢?可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被他的兄弟趙亮恨之入骨的縣長李天翔竟然說出了剛才那一番話。
趙明理解不了,更確切地說是他根本就接受不了,所以他隻能把李天翔當成一個瘋子一樣對待。是啊,李縣長做的事確實是瘋子的行為,萬一李天翔下到礦井之下,磷礦繼續坍塌,那麼這個全國最年輕的縣長肯定會為裏麵的礦工陪葬的。
想到這裏,趙明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裏發出了三聲細微的聲音:白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