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血漬沾在了長劍之上,花爻從半空中降下身來,看著那男子捂著的胸口,那張眨眼前還猙獰萬分的臉此時卻隻有困惑以及悲傷,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喃喃道:“為什麼,花爻,為,為什麼?”
女子眉目突然褪去那深深的殺伐之氣換上了層層迷霧般的悲涼,無奈,心痛到無以複加。
他問為什麼。花爻心酸的看著他,卻也不知如何回答。
張青痛苦的抱著頭,看著那女子的無動於衷,他隻覺心神俱滅。“不是這樣的,不是,不是這樣的。怎麼會,怎麼會!”
腦袋中這女子的嬉笑,玩鬧,孤獨憑欄遠望,悵然仰天癡迷的神情全數在腦中回響起來,仿佛就似昨日,她還在他的胸前,依賴的仰望著他,對他燦爛的笑著。
而此時,卻是如此光景!
“殺了她,殺了她!這個惡毒的女人!她不忠不孝,假仁假義!她三番幾次背叛你,陷你於渦旋之中!她害得你差點背上叛國的罵名!殺了她!”
張青猛然抓緊手中的劍,他抬頭的一刹那,那女子的模樣似乎也變得惡毒起來,她在那兒笑,她竟然還敢笑!
“啊!”張青猛然衝向那女子,萬夫莫當之力的衝向那猙獰著麵孔嘲笑他,玩弄他的那個人!
花爻見狀,輕輕勾了勾唇角,她抬頭看向悠悠藍天,風停了,雲散了,花,也該落了。
她緩緩的鬆開手上的利刃,毫無防範的迎向那人致命的一擊……
“噗!”
鮮血噴薄而出,染了張青一臉的血。
鮮紅的,滾燙的。
他不可思議的抬頭,那如同當頭棒喝的淋漓鮮血似將他澆灌清醒了一般。
“東,東籬……”
花爻亦是驚愕萬分的盯著擋在自己身前中劍流血之人,“東籬?你……”
霍東籬緩緩的撐起了頭,透過鮮血看著根本看不清麵容的那人。
滾熱的鮮血讓張青有些腦子充血,他驚愕的看著對方如同守護神一樣站在那女子身前的霍東籬卻隻覺得何時自己同他是相反的位置。
“舅舅……”他話還未說完又不自覺的吐了一口血,他苦澀的笑了笑,無奈的抬頭看向張青。
“舅舅,這,這下兩清了吧。”
張青以手握拳,麵部繃緊的看著他,又緩緩鬆開拳頭,雙眼中的冷漠直讓人覺得如二月的寒冰一般。
“東籬,你知道你站在了誰的跟前,你又知不知道你站在了誰,的對麵。”
霍東籬本是痛苦的麵上漸漸的染上更深悲涼之色,他微微站直了身體,笑了一下,“我站在我最想保護的人跟前,這裏有她,還有你……而我對麵的,嗬嗬,嗬嗬嗬嗬嗬……”
他越笑越大聲,越笑越發張狂,胸口的血液不停的往外湧。花爻擔心的伸手攙扶住他,“東籬……”
霍東籬握住花爻伸出的手,微微點了點頭,扭頭看向她,滿臉輕鬆的說道:“花爻,你還想殺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