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如此想法她泰然赴宴了,也不知自己是從何時開始學會帶著笑容做人的了,總之,昨晚她將太子妃的風度演繹得很好。見著了久違的父親李立,也隻能簡單的以君臣之禮相見了。她不再是環繞在父親身旁的無知小丫頭了,也不再是什麼都任意妄為的李家女兒。她從未有如此的意識覺得自己似乎是為自己而活,又似乎不是,似乎最愛的人都在身邊而幸福萬分,又似乎因為都同他們隔著厚厚的圍牆而相顧無言。
正在她獨倚欄杆,思緒混沌之時,陳年年施施而來,她沒帶任何婢女,侍從,一個人披著朱紅錦袍,白色的裘毛更襯得她晶瑩剔透猶如瓷娃娃般的精致,美麗。李嫣不得不在心底讚歎這女人的美,她本就幾分姿色,更善於發揮她自身的優勢。將那種純真,年輕的活力夾雜著風媚,誘人的蠱惑中,隻讓人覺得耳目一新,渾身上下都讓人不得不讚歎般的驚奇。
“太子妃好興致嗬,”陳年年走到她身旁也不避諱甚,開口便道:“臣妾還以為經上次那事之後,太子妃預備一輩子不再見臣妾呢。”
李嫣還未怒,她身旁的蓮池已然氣的紅了臉,陳年年輕輕一瞥她,不以為然的繼續說道:“哦,對了,今天不是阿朱那丫頭了,可是,這蓮池,也不省事呢。”
李嫣按住欲噴火的蓮池,冷著臉,問道:“陳美人,本宮聽不懂你的意思。若你這次過來是為了上次事情道歉的話,很遺憾,我還是接受不了……”
陳年年笑了幾聲,打斷了李嫣的話語,繼而她轉過臉,撲了薄薄一層粉的容顏帶著她獨有的香氣離李嫣更近了一分。她眨眨眼,疑惑並且好笑的說道:“道歉?我為什麼要道歉?”
李嫣捏了捏拳頭,這女人簡直無可理喻到了極限,更是膽大包天到了極致!“你以為我沒將那事告訴大家,你就可以為所欲為?!陳年年,若你再對我的寶寶不利,我定會讓你後悔的!”
盡管李嫣在這說得再義憤填膺,那女子仍是不為所動的拂拂耳畔的頭發,嗤笑道:“好啊,你說啊。不過,”她抬眼看向李嫣,那雙充滿蠱惑的眼中竟充斥著猶如毒蛇的眼睛般的冷厲以及陰涼。“太子妃,你確定要讓大家都知道皇後的為人,我當然高興得很。”
李嫣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退後了一步,被蓮池扶住,又聽她這樣說,腦袋頓時就大了,“你,你說什麼?母後?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陳年年歎息一聲,似覺得這世上怎麼會有她如此愚笨的人一樣,“嫣兒啊,我是真不想傷害你。不然那件事,整個皇城肯定會弄得滿城皆知的。飛閣之上,你的不慎滑倒根本不是不慎……”
“我知道,是你,你和你那個該死的丫頭,你倆推了我!”
陳年年好整以暇的等她發泄完,眼見李嫣似想起什麼一般臉色越來越差她才開口說道:“怎麼,想起了?那天我和凝霜根本沒推你,對吧。這一切的想法是不是都是阿朱告訴你的?可那天她呢?她明明可以拉住你的,卻沒有,害得蓮池一個人也拖不住你,你才從飛閣上滑下的。是不是這樣?嗯?”
李嫣的臉色越來越白,她緊緊咬著嘴唇,陳年年卻仍然不肯鬆口,她步步緊逼,一張臉隻離得李嫣隻有咫尺之距。
“你自己也對阿朱懷疑了不是麼?不然你怎麼都帶著蓮池而不是她了呢?你隨便派人查探便可輕易知道阿朱同誰接觸是最多的,她……”
“不,母後為什麼要,要這麼做?我,我懷的可是她,她的孫兒啊。”
陳年年冷笑一聲,站直了身子,李嫣也頓時覺得那股壓力鬆開了不少,“因為你喜歡我啊,你跟我在一起讓她很不開心。然後,就想用你的流產嫁禍給我,我就消失在這皇宮咯。”
李嫣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女子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這樣的話,繼而又聽陳年年說道:“因為,我也曾經這麼嫁禍給她過呢。”那女子微微低下頭,覆上自己的腹部,一縷頭發傾瀉下來遮住了她半張臉,“我用了自己的孩子做籌碼呢。嗬嗬,比她還狠吧。”
李嫣低聲的驚呼出聲,那女子轉過臉看著她,卻突然嫵媚的笑了起來。
“嫣兒!”李嫣茫然的回頭便看見劉肥怒氣衝衝的趕了過來。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突然腦袋一昏,便暈了過去。
李嫣再次睜眼,輕輕撫摸著凸起的腹部,低聲呢喃道:“寶寶,娘親該怎麼辦,怎麼辦嗬?”
原來這後宮中的爭鬥不是你不想卷入便可以不卷入的,原來這麼多的恩怨糾葛在你還未踏入這皇城時便早已種下了。不管你被旁人隱瞞,保護得再好,是紙窗戶終有捅破的一天。隻是,李嫣委屈的枕著頭低聲哭了起來,隻是,為什麼是他的母親這樣對她,為什麼會是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