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萌生意(1 / 2)

李嫣隻聽得身後近旁之人的驚呼聲,卻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眼看著便要滾下木梯,身子卻被人一卷,騰空而起,平平的降落在了平地上。

阿朱,蓮池趕緊連奔帶跑的趕到她身邊,嚇得臉色慘白。阿朱幾乎要哭了出來,泣不成聲的道:“小姐,您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啊?”蓮池亦是阿彌陀佛的低低自語。

陳年年小心的被凝霜攙扶下來,臉色也不好,看了看李嫣並未大礙,轉首看向救護李嫣那人,感概的說道:“多虧了霍將軍身手了得,嫣兒,你還好麼?”

李嫣繃著個臉直直的看著陳年年,一聲不吭。

陳年年迷惑的看著她,“嫣兒,你怎麼了?”

李嫣有些厭煩的甩開她的手,有些害怕的縮在霍東籬身後,霍東籬冷漠的看了一眼眾人,隻淡淡的側了側身,恭謹的說道:“微臣恭送太子妃回宮。”

李嫣咬了咬嘴唇,伸手由蓮池攙扶著往回走去。阿朱可憐兮兮的尷尬的伸出的手也隻好停在空中,看了眼霍東籬,卻被那人淩厲的眼光給震得全身冷顫,她慌亂的垂下頭,不成體統的行了禮便快步跟了上去。

待那幾人遠去,霍東籬收回一直盯著阿朱的眼光,瞥了一眼陳年年,微微躬身示意告退便要離開。

“怎麼?霍將軍也覺得是本宮做的手腳?”

霍東籬停住腳步,半晌無聲。

陳年年還欲開口,卻被霍東籬打斷道:“娘娘是聰明人,同樣的手段怎會使兩次呢?”

陳年年一愣,臉色一變,被這冰山不鹹不淡的刺這麼一句,她幾欲發作。

這張家裏的可真是個個都是跟刺呢!她微微充斥著怒氣的眼睛漸漸的收回了狠戾的光澤,變成了溫婉如水的模樣。

既然是刺,那就一根根拔掉吧。

陳年年笑著看著那塊冰山,問道:“怎麼,霍將軍難道不想知道那人為什麼這麼做麼?”

霍東籬挺拔的後背完全背對著陳年年,一種無形散發出的強悍氣勢也讓陳年年有些後悔問出這話。“這些同我何關?娘娘是聰明人,有任何謀劃,走一步算幾步的作法臣無權過問。不過,如果娘娘夠聰明,應該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陳年年眸色深沉的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白皙的手指攥得指節發白。

“不吠的狗咬人可會是真的疼呢。”

她一眼也不眨的盯著那人離開的背影,寒煙飛閣?他在這呢。“嗬嗬,凝霜啊,你說說,如今這世道是怎麼了,怎麼最不缺的就是長情之人呢?”

凝霜自是知道陳年年此言並不需要她回答,她亦沉默的跟在她身後,小心的攙扶她離去。陳年年看著四周依舊迷蒙的氣氛,回想起那女子躲避自己援手的表情,臉上原本掛著的笑意也淡了下去,這皇宮,怎麼會好呢?

她呼出一口氣,太陽始終要出來的,這些作為掩飾作用的霧氣也始終會散去,露出那些藏在暗處的髒鄙不堪的事實。

霍東籬從飛閣上下來之後,默然的望向了北處宮殿,呆呆的看了許久,此次算是他從烏智逃回之後第一次進宮麵聖。他受傷不輕,加上心神亦比旁人受得打擊更甚,拖拖拉拉的經過這一個多月總算恢複了七七八八。

他想了許久,還是往北走去了。

長門殿,他算不上熟悉,自他入宮任職起這裏便早已是廢墟了,甚至比冷宮更加陰冷。然而他卻輕車熟路的推開殿門,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踏了進去。

花爻仍待在那株樹上,不生不死的躺著,一動也不動,發絲隨風飛舞,才可以隱約感覺得到樹上之人淡淡的生機。

樹上之人不動,霍東籬亦不出聲,二人就這般樹上地上的靜靜呆立著。

殿內的侍從經過剛才的恐嚇早已學會了什麼能看,什麼能聽,自是偷偷的回避著。

清冷的風開始夾著點點入手即化的雪花吹拂過麵頰,霍東籬終於開口說道:“花爻,下來吧,上麵冷。”

花爻睜開了眼,可是仍然一動也不動。她根本沒理由責怪他,可是真的,不是針對他而不理他的,她是真的不想說話,也不知該如何麵對如今這世界了。

她堅持了這麼多些年的意誌在那一刻已經碎了,她能有什麼理由重新笑對人生?

“我知道你現在生不如死,被陛下關押在這長門殿或許也能更遂你的心。不被人打擾,封閉自己,不用牽強著去做一些事,不用故作堅強的去麵對你不想麵對的仇恨。你不知該恨誰,如何恨,甚至不知為何恨。所以這裏很好,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