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內,花爻任由著長恭牽引來到院內坐在石凳之上,暖暖的陽光曬將下來,照得人渾身舒坦酥軟。
長恭年歲尚小,加上張青對這二人也算優待,除了行動不便之外簡直如換了個地方供他玩耍一般。
花爻看著呈現出笑顏的長恭心中也不知究竟是喜多於悲還是悲多於喜。
她扭開頭,看著院中的漸漸幹枯的樹葉,不知不覺便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也喜歡坐在他的家裏,抬頭看著樹幹上隨時可能飄散的樹葉以及金光璀璨暖人心扉的點點陽光。
那時,天正藍,風正輕,人,正美好的構想這關於以後的種種。
張青靜靜的看著院中的二人,不知為何徒生一股釋然與輕鬆的感覺。那女子微揚的頭顱,半眯的眼睛,平淡的麵色,靜的如畫一般,卻又靈動萬分。他仔細又不急躁的慢慢將眼前女子的容顏同腦海深處的點點零散記憶相互重疊,卻隻能得出模糊的輪廓。
“你走你走!”一聲清脆的童聲赫然在腳下炸開,張青看見那女子皺眉向自己看來,容顏上那層淡淡的柔和之光也褪去換上冷冰冰的麵色。他低頭,朝長恭看去,隻見那顆小圓球狠狠的推攮著他的小腿,卻撼動不了半分。
花爻喝道:“長恭,過來。”
長恭狠狠的瞪了一眼張青便挪著短腿朝花爻那邊走去。
張青含笑也緩緩跟著長恭的步子朝花爻走去,他今日心情大好,劉澈已然接受了將花爻禁錮於他府邸的意見。他的這半旬來對抗著朝堂敵對勢力的攻訐,壓在心中的大石也算鬆懈了不少,而東籬雖然同他不怎親近了些,卻仍是安靜的做著自己分內的事。這些都讓他鬆了口氣,如是便有了閑情逸致同這二人周旋。
花爻卻隻是不瞧他,拉近長恭,輕輕擦拭著他臉上的灰塵。
長恭癟癟嘴,伸出胖乎乎的手對著身後高大的男人說道:“阿娘,他壞人!”
花爻淡淡的皺皺眉,長恭一見便耷拉下腦袋不再說話了。花爻起身,牽著他的手往屋裏走去。
“你們……”張青出聲製止道。
花爻不轉身,語氣仍是淡淡的道:“張大將軍有何吩咐。”
張青對這稱呼聽著著實厭惡,可卻又說不上不對之處,他看著那女子的背影說道:“你們有什麼需要盡可以吩咐蘇恒。”
花爻輕輕一笑,說道:“張大將軍的命令,賤婦豈敢不從。隻是,張大將軍你機關算盡,最後可別失掉所有。”
張青皺皺眉,沉聲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花爻亦冷冷笑了笑,轉過身,她瞧著不遠處的那人,開口說道:“沒什麼意思,這世上總會有那麼多的巧合存在,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歸是在那裏的,所以說這麼多又有什麼意義呢?”
張青上前幾步,眼神陰沉沉的看著她,“澹台花爻,不要仗著自己的身份而有恃無恐!你的命我遲早會拿走。”
花爻仍是淡淡的笑了笑,從容不迫的同他對視著:“有恃無恐麼?張青,從相識到如今,我何時對你有恃無恐過?若要真計較,隻怕你才是有恃無恐的那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