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爻數日來一直住在歐陽府上,盡管子歸語氣甚為不友好,可因早已習慣了,眾人皆未放在心上。
歐陽府自家道中落後,來往的人就少,又因他身體孱弱不堪,毫無英氣而言,在尚武的朝音更多的人不恥與之交談,加上他本人性子冷淡,故而,雖然他在長安,乃至朝音是無可匹敵的聚寶囊,然歐陽府邸竟如世外桃源般,過著自己與世無爭的優哉遊哉的生活。
沒人知道歐陽府是如何起死回生的,眾人也都好奇那高高的院牆內住著的那孱弱之人當年是如何頂住家族壓力,世俗唾棄一力硬扛使得一夕之間便癱倒的歐陽家族仍能不敗的立於長安內!繼而發展壯大成為如今任誰都無法小覷的世家!然,卻始終未有人知曉。
府內,花爻愜意的坐在水池邊,她本就是灑脫的大漠女兒性子,此刻又自在若自家般隨意的羅襪丟在一旁,任由池水沒過腳背,溪流緩緩淌過。一陣舒爽的涼意順著腳心直往身上皮膚裏鑽,她雙手撐在身旁,壓在剛剛冒芽的青草地上,略微歡快的翹著腳丫子。
“你!你!”子歸站在不遠處一見花爻如此形容狀態,立即羞怒得脖子都紅了個透!他憋紅了臉,手中捧的時鮮果子盤也差點顛倒。
花爻扭過頭,看見子歸那般模樣,笑得越發歡唱了些,“子歸?咦,你臉怎麼了?”
子歸憤憤的瞪她一眼,立即轉身走開了。
花爻也聳聳肩,繼續嘻玩,對於子歸的冷漠態度根本沒放在心上。
“就是那兒。”
花爻抬起頭,看見子歸已然氣衝衝的回來了,而身後竟然跟著歐陽路,一副明顯告惡狀的表情。花爻見狀由不得笑了出來,歪著腦袋問道:“子歸,幹嘛呀?”
子歸氣得扭過頭,氣鼓鼓的說道:“老爺!你看她!哪有女子行徑!傷風敗俗!的確是妖女!”
花爻一愣,在聽了眾多人罵她為妖女的情況下此刻也隻是淡漠的哦了一聲,然後挑挑眉問道:“子歸,我又是哪裏不對了?”
子歸冷哼一聲別過頭。
花爻無奈的看看歐陽路,歐陽路微微笑笑,走向她,“快穿上鞋襪吧,你可不想被子歸鬧得心煩吧。”
花爻看看身邊的鞋襪,再看看泡在水池裏的玉足,似乎有點明白了,她扯嘴笑著站起來,食指勾起鞋襪,褲腿仍是不放下,直接赤腳走向子歸。
“你做什麼,做什麼!別過來,別過來!”他向歐陽路投去求助的眼光,卻仍是敵不住眼前女子笑靨如花一步步的靠近。
花爻越逼越近,子歸連連退後,“碰!”一不小心撞在了樹上,他吃痛的蹲下身子。
一邊一隻繡鞋,在子歸腦袋兩側搖晃。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麼?這樣就傷風敗俗了?”
花爻俯瞰半蹲在地上的那人,敢怒不敢言的又不知眼光該放在何處的尷尬樣,心情大好,扭過頭,對歐陽路道:“歐陽叔叔,你看子歸現在是不是很乖啊。”
歐陽路寵溺的笑道:“別逗他了,以後你可沒好果子吃了。”
花爻將鞋襪丟在地上,爽快的說道:“好吧,不逗就是了。”她也坐在地上,兀自放下挽起的褲腿,“咦?”
歐陽路也瞧見了她嫩白的小腿上凸起的紅疹子,“怎麼回事?”
花爻瞅瞅,笑道:“多半是玩水之處蟲蟻較多,給咬的。唔,還挺癢。”
歐陽路皺眉,吩咐子歸道:“去將梓潼膏拿來。”
子歸一聽,起身拍拍塵土嘟囔道:“人家未來太子妃全身都長了這個都沒弄這樣大的動靜,她啊,活該。”見歐陽路瞪他一眼,連忙快步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