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中,昭伊琛鄆看過密報,撫掌大笑:“哈哈哈哈,好個急功近利的李常,好個野心勃勃的劉澈。好,好!”

花爻掀簾進來便看見他狂傲不羈的笑顏,心中不禁有點疑惑,“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

琛鄆笑看她,笑意不減:“那,朝音皇帝糊塗了,派個老匹夫來和我作戰呢!”

“嗯?他不派張青,霍東籬?”

“冬日作戰本就是雙方皆不利的,我也沒想年冬還來開戰,可劉澈卻覺得冬日我們烏智物資匱乏,草凍馬亡的是最好不過的時機。可他們自己卻內訌了,張青不打這仗,劉澈不敢用這場仗來探聽霍東籬的立場便派了李常來領軍。哈哈哈哈,看我不殺他個人仰馬翻,冬日作戰,我們苦,他們隻怕會更苦!後需跟不上,純粹來送死!”

花爻靜靜的聽了去,眉頭微微皺著,“這幾年,劉澈太好戰了。”

“嗬嗬嗬嗬不然他怎麼敢自己諡號‘武’呢?”

“君主當以黎民蒼生安泰為己任,不當如此殺伐過剩。”

琛鄆看她一眼,“婦人之仁,從你母妃嫁至烏智之時起,劉澈便立下重誓的,這些年雖戰火紛紛,但他卻將局勢控製得很好,說起來,烏智倒是漸漸疲軟了。”琛鄆歎口氣,“這頭雄獅,是要張開大口準備隨時吞並我們啊。”

花爻聳聳肩,無所謂道:“是,是,你們有抱負有理想,我就一小女子。那大皇帝,你可要準備吃飯了?”

琛鄆微笑道:“你做的?”

花爻擺擺手,“我這手啊,除了殺人就幹不了其他活咯。”微微示意,青姨便端著可口的飯菜進來了。花爻從婢女手中牽過長恭,摟在座位前,耐心的給他夾菜。

琛鄆將一切都看在眼中,眉目間褪去了意氣風發的霸氣之色,漸漸隴上了微弱的安詳平和之感。

“好像我現在有些明白了。”他輕輕的開口,生怕打破這一片寧靜祥和。

“嗯?明白什麼?”

“當年澹台景塞被漢妃所迷,喪失鬥誌曾被族內各部落長老不恥,如今我方能體會到,萬裏山河,權勢滔天終是死物,追逐過頭有何意義。”

花爻嗔他一眼,手上仍沒有停止給長恭喂食,“哦?偉大的昭伊琛鄆這話說的是要放棄爭逐天下的打算麼?”

琛鄆大笑著摟過長恭,讓他坐在自己有力的大腿上,“不是,我會為了這份祥和堅貞的守護好這裏!”他灼灼的看著花爻,目光膽大又炙熱。

花爻扭過頭,“少來,逐鹿就逐鹿,別冠上我的名頭。哎,小心點!長恭不會用筷子的。”

“哈哈哈哈,”琛鄆大手捏捏那“饅頭”的臉頰,用臉蹭了蹭,“好孩子,看父汗給你一片安好江山供你玩耍!”

“唔,玩,玩。”長恭揮舞著小粉拳,一臉興奮的也跟著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好兒子!”

花爻白他一眼,“他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的兒子平平凡凡的就好。別把他教壞了。”

“怕啊?那你就守著他,守著他就不用擔心我給他灌輸什麼鐵血思想了。”

花爻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奪回長恭,雙手舉著長恭的胳肢窩,在他耳邊笑說道:“兒子,咬他!”

長恭果然很和適宜的吐吐唾沫泡子,噴了琛鄆一臉。花爻得意的將兒子抱回懷中,昂起頭,炫耀的衝琛鄆說道:“我的兒子聽我的。你,一邊兒去。”

琛鄆大笑著揉揉她的頭發,也執起筷子,給她夾菜。

站在一旁的青霞看見也不由得笑了起來,曾經的澹台景塞也是如此對待公主的。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到底還是造化弄人,她看著眼前二人,心中默默祈禱,小爻啊,你莫再跟你娘一樣了,惜重眼前人,對誰都是解脫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