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著青衣玄袍的少年直接在他近旁落座,翻過桌上倒扣的茶杯,倒了杯茶直接喝了。

少年轉轉眼珠子,突然撲哧笑出聲,“是你,你這算作甚?喝茶道歉?”

那青衣少年剜他一眼,“我口渴行不!”

少年也隻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擺擺手,笑說道:“行,行,喝喝,盡情喝。”

那人白他一眼,不再喝了。他靜靜的坐在那裏也不說話,少年好奇的湊上腦袋,認真的看了看,他眉毛微蹙,眼中的神情似無奈,似憂傷,臉上卻似矜持的繃著一股堅韌之色。少年見他一動不動,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突然被捉住,少年一驚,正準備咋呼讓他鬆開,那青衣少年卻低低的問道:“劉肥真的很討厭麼?”

“啊,啊?”少年一愣,不知他為何說這句。

那少年轉過臉,看著他一板一眼的問道:“他真的很不對麼?”

少年突然心中一動,似歎氣一般他也好像卸掉了身上所有的力氣,“也,也不是啦。我,我跟他不熟……”

青衣少年挑挑眉毛,仍固執的看著他。

少年訕訕的搖擺一下另一隻可以活動的手,“那個,我,我隻是單純的說他名字,名字不好嘛。”見青衣少年仍是不相信的樣子,少年紅了紅臉,低聲說道:“你想啊,肥哎,一想不就會想到,腦滿肥腸的豬麼?”

青衣少年一愣,突然笑了起來,少年一掙,便將手收了回來,他晃晃手腕,偷偷的看他張狂的笑著,卻越發覺得他笑得很奇怪。“有,有什麼好笑的。”

青衣少年搖搖頭,嘴角仍帶著笑意,少年定睛一看,那笑卻有著無奈的情緒,心中疑惑不已。“那,那你叫什麼?可有好聽點?”

“我?”少年拿食指指指自己的鼻子,那人點點頭,少年笑著昂起頭顱,“我啊,我可是天上地下百裏挑一,萬中生一,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人見人愛,樹見也開花,魚見也沉淪,雁見也落地,月見也嬌羞大名鼎鼎,鼎鼎大名的額,”少年一手叉腰,搖頭晃腦的說了半天,突然卡了殼,眼珠子不停的轉動著。

青衣少年低低的笑出了聲,“叫什麼?”

少年一愣,看見他由衷的笑了出聲,他突然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耷拉下手,垂著腦袋脫口而出便是:“李嫣。”

男子皺皺眉,“李岩?”

旁邊的小廝扯扯他的衣袖,少年回過神,意識到自己說了真名,不由懊惱,而再一聽他說錯了,便立馬點頭如搗蒜:“恩,李岩!”

“李岩,好,我記住了。”那少年站起身拱拱手,“那下次再見。”

少年站在他身旁,年紀看似比他小了2,3 歲,可這個頭……

“哦,下次見。”少年抓抓腦袋也應了下來。青衣少年看他生澀的表情不由得又在臉上扯出笑顏,搖搖頭,轉身便走了。

……

古老的棧道熙熙攘攘的行駛著幾輛馬車,慢悠悠的似這冗長不見頭的路發出低沉的歎息。消瘦的行人看見那枯瘦的古樹旁休息的二人紛紛皺皺眉,又低低的歎息,又是因戰亂而離家的人啊。

古樹旁,拴著一匹馬,低低的打著響鼻不停的用前蹄刨著土裏稀有的草。馬旁邊一人黑袍從頭裹到腳,隻能從嬌弱的身姿才能辨別出是女子,旁邊一人斜靠在古樹邊,揚起頭顱嘴裏叼著根草微微的閉著眼睛,似休息,似看天。

“花爻,之前你說不久會有戰事,可如今你不留在琛鄆身邊幫他,同我出來作甚?”

那叼著草的人扯嘴笑笑,拿掉那根草,“他?還要我幫麼?哎,那個地方晦氣得很,哪有這裏自在啊!”

那女子嗔她一眼,“是躲著他吧。”

花爻無語望天,“香川,你想象力可不可以再豐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