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長老因生氣胡須也都顫抖了起來,“你!你!大逆不道!諸位,她已被惡魔附身,無法再當神女一職!”他高舉權杖,四周一片肅靜。

花爻平靜的閉上眼,這陌生的烏智,這多變而無奈的人生,她也早就想結束了。

“慢著。”

耳邊刮來暖熱的風,花爻微微皺眉,手心一暖。

渾厚堅定的聲音從左耳傳來:“她,是我的。”她側頭看去,這是琛鄆麼?還是那個幾月之前逼她回來,數十日前榮登大寶,幾日前逼著她喝滑胎藥的狠毒男子麼?

似是回應著她的疑惑般,琛鄆轉過頭,微微低下,慎重的緩緩的執起她的手,舉過兩人頭頂。“澹台花爻,是孤的女人!”

……

花爻抬眸,院內燈火明亮,隱約聽見孩童稚嫩的聲音,她笑笑,盡管身份很畸形,可是,好歹,她們好好的活著。

屋內,恭兒在地毯上不停的打著滾,雖是秋季,屋內燃著朝音的椒香,地上鋪著厚厚的貂皮,那個小“饅頭”咕嚕咕嚕的轉著眼珠子,跟著身前的敏敏到處跑。

“小家夥,來啊,這裏這裏。”敏敏靈活的擺動著身子,拿著顆紅紅的果子不停的誘拐著小恭。

花爻推門而進,笑道:“他是小家夥,你也大不到哪兒去呢。”說完變戲法似的拿過了敏敏手中的果子,朝她搖搖手中的戰利品,微微側頭,挑眉笑看著。

“回來也不支吾一聲,這別院的防設都要被你的忽進忽出弄的鬆懈透了!”敏敏嬌叱著,扭過身子。

“嗬嗬,那你可得催促催促啊,長恭的安全你可是打了保票的哦。”

敏敏一跺腳,“哼,別以為你功夫好!也,也別以為哥哥向著你!”

“向著我?沒說錯吧,他不壓榨我我就謝天謝地了。”說著躬下身子,搖搖手中的果子,朝那饅頭,笑著招手。

“噗!”敏敏一下子忍不住便笑了出來,“還說我,自己不也是一樣的。”她湊前身子,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怎麼,看你帶得這般生疏,要不回來吧。唔,雖然我一直都不喜歡你,可是,比起那些點都不灑脫的女人你還坦率些,我可以考慮不排斥你的。”

花爻頭也不側的笑道:“哦,那公主真有眼光。長恭,你說是不是?”她捉著“小饅頭”的手拽著果子,輕輕揮舞。

“那是自然。本公主的眼光可曾差過!”

花爻站起身,笑著走開。“那公主要選的駙馬可是怎樣的?”

敏敏巴掌大的小臉頓時紅了半邊,“胡說什麼!誰要選駙馬了!”

“公主如今二八年華,你哥哥已經給我說了好些人選了。你說,”她笑看了她一眼,“我要不要,把你給嫁出去呢?”

“你!”她氣得出拳便要襲過來,後來想想兩人的差距,硬生生的停在空中,“哼!我走了!”

花爻也不予理會,這個姑娘,性子急了點,脾氣驕縱了點,可卻也不失善良大度,這樣的姑娘是配得上任何好男子的。

走到門口的敏敏,望著院中的梧桐樹,樹梢,月亮清幽。可能是月色太柔和,她不禁歎口氣。

“我自知王庭中人應有自身的責任,可我還是想任性的再胡鬧幾年。不過,”她轉過身,花爻也抬起眸子看向她,“若是要我自己選,我定會選這世上最英勇的男子,那樣才能征服我!”說完轉身便走。

花爻靜靜的看著,聽著她擲地有聲的如鈴音般的話語。有些微微愣住。

是月色太柔和,讓她產生幻覺了麼,她竟恍惚覺得敏敏那樣的飄飄似仙。驀地,她騰身站了起來。

是不是每個草原兒女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男子頂天立地撐起一方天地;女兒不讓須眉也隻得在所敬仰的人麵前才能低下昂揚的頭顱。

她搖搖頭,當年,他也是這樣闖入自己的視線,征服了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