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鄆也不說話,徑直斜倚在軟榻上,“除卻了身上的一身刺,這樣的你,嗬嗬,還真不習慣。”
“你這人還真是自虐!好吧,如果你非要我冷眼相向也不無不可。”花爻也幹脆坐了下來。
“不是我自虐,而是……算了,你要去看看恭兒麼?小孩子沒有母妃的疼愛,會很難過的。”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你小時候也不開心,不是麼?”
花爻笑笑,“可看見他我會更難過。所以白送你一個聰明伶俐的兒子,不好麼?”
“好好好,這有什麼不好,剛好我還沒找到給我生孩子的女人。”
花爻無奈道:“你這人,到底是風流呢,還是”她有意的用眼神流連在他身上,突然笑道:“有病啊。”
“找死!”說完翻身躍起,便直直的出掌襲來。
花爻輕輕一躍掌風掠過她的下擺,花爻笑道:“好了,不和你多說了。我還是去看看你那個寶貝‘兒子’。”
“這個女人!”琛鄆一掌如同拍在棉絮上一般,恨恨的收回掌,嘟囔囊的說道。“你以為你裝作對他不在意,你便可以讓我以為他是多麼無足輕重麼?可是,你是花爻啊,怎會對他熟視無睹。倘若真有一日,我用他威脅你,你又當如何自處?更何況,如果有朝一日,恭兒隻認我,那你,又當如何?”琛鄆看向那人離開的帳門,勾唇笑道,“若有一日,真會父子相殘,嗬嗬……那可真是有趣的緊呢。”
花爻步履輕快的走向昭伊琛鄆在雲都安置的別院,相較於烏智王庭內其他人員,不論是在聖都還是任何一個地方的別院,她的住所尤為別致。因為從小都接受的是漢人教習,加上後來在朝音又居住多年,琛鄆也算有心,令人在皇城建造了那所“逸雲殿”。那殿內如漢人一般,全無草原特色,所有的工匠都征自朝音,花費了一年時間,終在花爻產前建成。
而恭兒,也在那座宮殿誕下。
可無論琛鄆做得如何討喜,如何精致,無論他那是如何的顧全大局。花爻仍是無法原諒當初他那自以為是的一舉。
從此她改變。
不再是烏智的神女,而成為了琛鄆萬千寵妃中的一名。身份改變了,好像,一切也都變了。
花爻歎口氣,無論如何,當日烏智掌管祭祀的長老執起權杖,狠狠逼問這個他們心中的神女如何變得如此不堪時。是琛鄆替她解了圍。
……
那日她著衣衫雪白的漢服站在祭台中間,風獵獵的吹翻著她的衣衫,雙眉緊鎖,頭卻執著的昂揚著。
“花爻!你既已身為烏智神女,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你如此肆意妄為,不知廉恥,神會譴責我們烏智的!”
風中的女子仍不為所動,目光渙散卻明透的看著南方。
“花爻!快說出褻瀆神靈之人是誰!”
“快說!”
那女子淡淡一笑,收回神色,看著下方的人群,她突然笑了起來,“阿木長老,”
聲音輕輕的卻震懾全場,那女子猶如天山的雪蓮般靜靜綻放,四周頓時安靜下來。
一老者舉著權杖顫巍巍的走到台下,“花爻,你莫要辜負我們的一番栽培啊。烏智好不容易才得以煥然一新,迎回神女,你卻做出此等齷齪事!你……”
“長老,”花爻適時的阻止他繼續侃侃的說教,“阿齊諾還好吧,阿頓都也快有新外甥了吧。”
大家都莫名其妙的聽著這女子說著,似是話家常一般,眾長老都麵麵相覷,不知如何回答。
阿木長老頓了頓,輕輕咳嗽道:“花爻,你若肯說出那人,我們定當鼎力為你祛除醃臢,重塑神光。”
花爻輕輕笑道:“真奇怪,你們可以愛己所愛,添子添孫。為何對我卻如此?”
如當頭一喝,長老皆麵色難看,那女子猶自笑著,素手捋捋發絲至而後,潔淨的麵龐更顯得聖潔。“天山雪女,嗬,難道不該有所愛之人?那,豈不是真的如雪蓮一樣靜靜綻放,暗自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