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你看我跳得好麼?”草原上,小花爻穿著青姨新縫製的漢服,在藍天碧空下翩躚起舞。
“恩,恩,好,小爻是草原上最漂亮的花兒了。嗬嗬……”
“真的麼?真的麼?那以後父王和母後肯定會喜歡小爻的對吧。”小花爻扯著她的裙擺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青姨。
她慈愛的摸摸她的頭,微笑的點點頭:“公主會喜歡小爻的,大汗也會喜歡的。”
“哦哦哦,青姨最好了,哦哦……”
草原上風輕雲淡,碧草連天。
馬車碾著道路,吱呀呀駛走,花爻情不自禁的邁出步子,跟著走了幾步,道路空蕩蕩的,行人都好奇的看著她。
站在路中央,無聲的落著淚。她,還是走了,突然覺得人散風冷。
肩膀忽地一暖,花爻回過頭,看見了張青,背著光,高大的身影就罩在她身上,像是一層保護衣一樣,他輕拍她的肩膀,隻是安靜的陪著她。
馬車漸行漸遠,看不見了蹤跡,聽不見了聲音。
花爻轉過身,突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回過頭傻傻的看著張青。
“怎麼了?”張青不由得摸了摸臉,“有髒東西麼?”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閉了下眼睛再睜開,仍看著他,突然就笑了。
看著她孩子氣般的行為,張青笑著眯了眯眼睛,這女子又在亂想了吧。
“張青,你不會也離開我吧。”眼中滿是期待的目光。
張青一愣,隨即嘴角更加上揚,露出了好看的笑容,摸了摸她的頭“傻瓜。”
夕陽的餘輝灑在了道路上,讓人覺得很窩心。雖然他沒有回答,但花爻卻固執的認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親昵的稱呼自己傻瓜呢!
“放心吧,獨孤先生會治好青姨的。”
花爻聽話的點點頭,“恩,你說的,我都信。”說完卻覺得臉上滾燙無比,她懊惱的垂下小腦袋,突然打個哈哈,閃身進了屋。
徒留下張青一人杵在那裏,像是石化般,卻隻有袖中的手,緊緊的攥住。
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總是被告知要去相信人,卻從未被人如此的信任。
記憶中,是那位女子告訴他,“青兒,姐姐說的,做的,你可要信?”她柔弱溫婉,倩麗動人。
在他茫然的點頭中,她就那樣披上了火紅的嫁衣,走進了那台轎子。不是花轎,卻通向了長安的至高處——皇城,成為那名男子深宮中的一員。
他信了,相信姐姐是為了自己的幸福而去,相信姐姐隻是為了劉澈,那個男人而去的。可事實呢?劉澈並不能帶給她幸福,他也差點死於那高牆之中,甚至,可能連骨灰都不剩。
當他被折磨得蜷縮在黑室中,迷迷糊糊中聽到的竟是“青兒,你可信姐姐?!”他悶哼一聲,想要點頭,卻怎麼也使不上勁。他拚命的想睜開眼睛,卻始終無能為力,他想他是要死了的。周圍那麼的黑,那麼的冷。
前方仿佛有醉人的笑聲一樣,好熟悉好熟悉,往前一步便能聽得更仔細吧。
“啪!”臉上覺得火辣辣的疼,他猛然睜開了眼睛,刺眼的白光射得他眼睛生疼生疼,還沒有看清周圍的狀況,就被圈在了暖暖的懷抱中。“青兒……”
他信了,也的確如此,兩年後,皇後李氏阿嬌因巫蠱被廢,禁錮冷宮。之後,他立戰功,封侯,張氏昌榮。
“生兒無喜,生女無憂,獨不見張少兒霸天下。”
她做到了。
張青回過神,看著花爻離去的地方,眸色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