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咱們做生意以盈利為目的,可還是要保護好顧客的利益,以誠信為本一定要保證質量。這事你作為掌櫃可要把好關,杜絕偷工減料的行徑。知否?”
“三娘曉得主子的意思。對了主子,金蕭的事,是屬下疏忽,才險些釀成大禍。屬下請求主子處罰,即使小黑屋也沒關係。”
雲卿先是一愣,而後笑了起來:“小黑屋最近在整改,還關不了人。而且,此事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防微杜漸就是。”
話音剛落,雲卿晃了晃酒杯裏的酒,又看向一旁的練鵲,“練鵲先生,除了賭博您還會些什麼手藝?我這裏可是不養閑人的。”
練鵲老臉一紅,有些尷尬地自嘲一笑,又有些悵然若失地道:“我的事想必縣主也曉得,因為那些事我早已經金盆洗手,發誓不再沾讓‘賭’字。之前也經營過名下大大小小的賭坊,我想管理產業,帳房先生都是可以的。”
雲卿回想著,沉吟了一會兒淩空一個響指打了起來。
“可巧了,眼下我正打算開間雜貨鋪子。你就來幫著管理就是,不過依舊老規矩,得簽賣身契。除了月例銀子,每月還會按盈利情況加賞,年底有紅包。你覺得如如何?”
“這……”練鵲毫無來由地一時語塞起來。
扈三娘見他半天不答話,側目說道:“老頭,難道你覺得以你的處境,還能找到比縣主開的條件還好的老板?縣主不計較你的年紀已經是開恩了。”
要擱在其他店裏麵,別說賞銀,就是就這麼大的年紀,勞動力不好別人是用都不敢用,生怕一不小心還要填副棺板錢。
“三娘,這是要緊事。你呀安心嚐嚐采苓這丫頭做的點心吧。”雲卿笑著打趣,看向糾結萬分的練鵲:“練鵲先生,就憑前段時間您做的事。若您不願,我也會贈上酬金,讓您開始新生活。”
他越不說話,扈三娘越是急得跟什麼似的。
一壺酒見底,練鵲才眼含愧疚地說:“若非縣主好心收留,估計我這糟老頭得一直落魄。小老兒願意留下。”
“蒽,練鵲先生我敬你。”雲卿微笑著,卻看到他眼裏的欲言又止,問著他怎麼回事。
“謝過縣主。”練鵲舉酒飲盡,放下酒杯道:“小老兒想半年後家去。”
他沒說為什麼,扈三娘也不明白裏麵的緣由。雲卿卻爽快地答應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雲卿又開始閑不住,忙著給新鋪子做計劃書。
這次僅僅就開個雜食鋪子,供應各時季的瓜果、果脯,還想賣生日蛋糕之類的,不過芍藥不會做。等有時間她自個兒琢磨看看再說。
因為選秀的事,曹定遠見著雲卿都是和顏悅色,不知的還當她是受寵的掌上明珠。所以回溫府過年的事,雖然他不樂意卻也沒有阻擋,隻說等曹紹均成親之後。
而雲卿的生活呢,開始兩點一線,就梁府和吟岫居兩邊跑。上半日梁令教了雲卿彈琴的指法,這倒讓她興趣大發,連以前愛不釋手的玉蕭也放開來。
“老師,你不是經常頭疼麼?我來給你按摩按摩如何?”
雲卿嬉皮笑臉地望著梁令傻笑,一麵早不停地繞到他身後幫他按摩起太陽穴來。險些嚇得梁令酒葫蘆裏的酒撒了一衣襟。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知道孝順老師啦?”梁令沒好氣地閉目遊思。還別說,沁著一股子幽香,指法輕柔,的確是很舒服。
雲卿暗吐槽了一口,把玫瑰精油倒一點兒在手心,故意懲罰似地加了點兒力度。
“反正老師已經覺得我惡貫滿盈了,那以後就讓紫蘿她們上別處買酒去。省得打發元南他們送來,還吃力不討好地惹人嫌呢。”
梁令一聽這話裏的意思,有些好笑:“那可別,我還是先擔心你謀師害命呢,坐下來撫一曲聽聽。”
雲卿撫得認真,雖然錯了幾個音,梁令還是耐心地聽完。
“老師,我午膳可以和你一起用嗎?”
“怎麼?換口味了?”梁令見她不答,知她心裏有事,便問怎麼了。
“先生,奴婢瞧著主子今兒是壓根不想回去。”采蘩進屋裏把手裏的小瓷瓶放梅花小幾上才說:“今天是大少爺成親的日子,主子不願意去湊熱鬧。”
不想回去就是了,還說陪空巢老人用午膳。她家主子可是越來越能耐了。
雲卿有些怨懟地白了她一眼,那幽怨的神情驚起采蘩一身的雞皮疙瘩。
梁令拿起那瓷瓶嗅了嗅,濃鬱的花香撲鼻。
“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不喜歡就不加入就是。撫琴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