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今兒個本王派人去查賬,侯夫人的人還打傷了本王府邸的好幾個夥計的。本王敢保證確有此事。”
容澈越是鄭重其事地保證,曹定遠越是緊張混亂到不敢說話。
他可沒想過今日雍親王到府是為了這一樁公案,臉色已經煞白了。
“王爺,是內子的罪過,若知道王爺您如此看重紅袖招,她鐵定是不敢的。望王爺寬宏大量。”
這話聽到容澈耳朵裏卻是,如果是雲卿的,那他就可以睜隻眼閉隻眼。
這般,容澈也無話可說了。
“唉,這事本王也為難。公正清明如您,您看怎麼處理?本王這——”
容澈雙手一攤十分無奈,一副無計可施的樣子。
“下臣無能,請王爺指點。”
“侍郎大人您客氣了,福嘉是本王的朋友,這事本王就當沒發生過吧,改日讓福嘉親自送些她釀的酒就成。”
習伏的表情係統再次癱瘓,王爺您這是讓縣主光明正大地來王府吧?
(容澈:有這麼明顯嗎,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好不容易把雍親王送走後,曹定遠無名業火已燃起,大跨步著便來到了梨香院 。
他忽略的,歇在韋姨娘院子裏時,聽丫鬟把紅袖招給了大夫人,明顯煞白的不自然的臉色。
“綠沈,去給美人送消息,她又欠著本王一次了。”
容澈坐在極華貴的馬車裏,給綠沈吃了一個大大的栗子。
綠沈扭動著愈發肥胖的身子,一口含住,拍打著翅膀送信去了。
“王爺咱們去哪兒?”習伏問著。
“去尋紀老頭子。”容澈笑的奸詐,把方才給曹定遠看的地契啥得揉成一團扔了。
上麵赫然寫著,‘八方門十裏街紅玉繡樓’
若仔細回想的話,曹定遠肯定知道葉香玉當年的陪嫁中有這麼一處繡樓。
那日幾家繡樓老板要狀告雲卿紅袖招的事,就是紅玉繡樓的掌櫃挑起的。
容澈自然知道是小葉氏出的幺蛾子,可,雲卿不追究,不代表他要放過。
梨香院。
曹定遠僅剩的一絲理智告訴他極力控製住怒氣,可一路上看著他過來的下人都被嚇到了。
一向不暴怒的老爺,此時的表情大有遇神殺神的衝動。
所以許多人都低著頭,不敢上前請安。
“夫人呢?”曹定遠問著門口一個立著不敢動的丫鬟問。
“夫人……夫人和小姐在裏麵說話呢。”小丫鬟在盛怒之下低頭跪在地上。
一個婆子笑嘻嘻地上來獻殷勤,被曹定遠一腳踹開了。
屋子裏小葉氏也不知道發生什麼,正和若姝試著繡娘新縫的衣服,臉上的喜色如此清晰。
幾個貼身伺候的人看著若姝身上著的彤色琉璃撒花裙,都奉承著。
“夫人倒是好雅致,什麼開心的事,也讓為夫樂樂。”
曹定遠聽著裏頭的歡聲笑語,似笑非笑地推開門,撩起寶綢直裰就跨步進來了。
跟在他身邊的幾個隨從直瞧見他進了院子,疾步便落了,忐忑不安地在院外侯著。
大夫人和若姝見著曹定遠進來,驚喜地湊了過來,“爹爹,你看我的新裙子漂亮嗎?”
“姝兒你先回院裏,父親和你母親有話要說。”曹定遠暇著眼背對著兩人。
曹若姝還想無理取鬧來著,什麼事她是不能聽的,不過小葉氏安撫似的給了她一個眼神。
正想著如何開口問他時,曹定遠卻轉過身來,一把將花梨木幾上的前朝牡丹燒瓷美人觚甩到了地上。
提裙正欲踏出去的曹若姝,在聽到東西破碎的聲音時,刹地收回了腳步。
驚奇地回頭看是怎麼回事,卻瞄見曹定遠身邊的侍從鬼鬼祟祟地往裏麵張望。
“阿明,你是不是知道怎麼回事,為什麼父親一進來就向母親發脾氣?”
阿明神情閃爍不定,不知道要怎麼說,該怎麼說,“二小姐,小人……”
“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吞吞吐吐地小心我讓父親割了你的舌頭。”若姝氣憤。
“二小姐是這樣的,今日雍親王來了。”阿明簡明扼要地把今日所見所聞悉數說了。
聽完後,就是曹若姝自己都沒辦法不感到心驚,難怪他父親這麼大火氣。
這會子,她進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屋裏頭此起彼伏的吼叫聲斥責聲和哭聲,下人們紛紛耷拉著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曹雲卿,我和你沒完!若姝輕哼一聲帶著丫鬟去了吟岫居。
阿明看在眼裏,默不作聲,由著她去了。
吟岫居。
牆上吊滿了開得正盛的薔薇,雲卿正把畫好的圖例交給下邊的人,便聽得若姝在外麵大吼大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