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願者上鉤,中暑回京(1 / 2)

心裏那叫一個氣呀,直惱得跺腳,一口一口地喚著“主子!”

“她都喝了,你阻止也來不及。”

老爺子似是好言相勸。不過也好奇這樣一個小丫頭,竟然喜歡喝酒。

“隻一口罷,這酒可是難得的百花玉髓,小孩子喝不得。”

采蘩無法,絞著手裏的妃色手帕,轉身而去。

雲卿的兩頰已微微泛紅,“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這樣倒也挺好。”

說完又輕飲了一口,入口綿,落口甜,飲後餘香。

不遠處,溫清冠已經下山了。

采蘩望著雲卿和老頭有說有笑,醉顏酡些的樣子,把偷飲一事繪聲繪色地說了。

哪知溫清冠聽後反笑,帶了采蘩去準備烤野味。

雲卿有心留意,都這會兒老人家竟然都沒有魚上鉤。

晃了晃釣線,見著空蕩蕩的鉤,雲卿頓時懵了。“老爺爺,你連餌都不放上去,怎麼能釣到魚呢?”

無餌垂釣,這不是薑太公幹的事麼?有意思。雲卿心想。

“這釣的是魚,又不是魚。”老爺子故作神秘地隻笑笑,不解釋。

“金鱗豈非池中物,願者自能上鉤。”雲卿用汗巾子拭了拭汗,望著湖中央飄搖的荷花。

老爺子手裏的魚竿動了動,雲卿眨巴著杏眼凝視,一條小銀魚搖著尾巴掙紮著。

“好一個願者上鉤。丫頭你叫什麼,取字沒有?”小小年紀也不像閨閣女子般,倒也有意思。

......

“雲卿,無字。”

“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遙以寄相羊。就‘扶遙’二字吧。”

老爺子笑著,把酒葫蘆遞給雲卿,“這是十年才釀得的百花玉髓,就當給你的見麵禮了。我姓紀,紀老頭。”

有緣再相見吧,今日萍水相逢,他倒是真正釣到了一件可心的事。

說完收了線,提著空簍子。雲卿還沒反應過來,隻接了酒葫蘆。

“哦,謝過紀爺爺。”隨即起身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晚輩禮。“紀爺爺您這就回了嗎?”

紀老罷了罷手,挺著略顯佝僂的背脊,邁步走了。

沒有顫顫巍巍,保持該有的氣度,隻聽得:“當斷則斷,既來之,則安之。”

雲卿聽之一震,盯著手裏的酒葫蘆,暗自出了神。反複輕吟‘既來之,則安之’,又念著‘扶遙’二字。

起風了,夾雜著野花的味兒。

太陽這麼快就要西斜了。雲卿心道。

“發什麼呆呢?”溫清冠伸手給了雲卿一個栗子。“魚給你烤好了,玩累咱們回吧。”

“嗯,好。”雲卿攢了攢手裏的酒葫蘆。“四哥,你怎麼刮傷了?”

雲卿注意到溫清冠修長手上的口子,眼裏露出關切。

“不礙事,在邊關的時候我還上過戰場的。”額,雖然沒敢殺人,在城牆上就吐了.....

溫清冠心裏這麼說,卻開心得像個孩子。

雲卿也沒說話,拿出手帕給他隨意包紮了一下。荊棘劃過的口子,不深但疼。

“隻要是卿兒喜歡的,哥哥自然開心了。”聽到這句話,雲卿覺得自己的眼眶有點濕濕潤潤的。

溫清冠伸手拉著雲卿,去看正被采蘩蹂躪的魚。一高一低的身影在青山綠水間眺著格外舒心。

日昳,吃完荷葉烤魚,一行人才別了留春亭,此間隻餘了青山綠水為伴。

熱浪席卷了,也變得平和,清爽至極。

那掉了漆的,留春亭的聯子,筆力挺拔地留下來讓世人吟誦。

車上,些許是待太久的原因,雲卿有些中暑,腦袋可勁兒地疼。

采蘩倒了一些玫瑰露混了讓雲卿喝下了。頭很重,雲卿就這麼靠著溫清冠便睡著了。

見著雲卿麵色潮紅,又流著汗,皮膚濕冷。

溫清冠伸手探了探雲卿的額頭,又試了一下自己的溫度。眉頭金鎖,目光清冷,隱含了一絲自責。

“少爺,主子應該是中暑了。”采蘩也發現了自家主子的異樣,開始焦灼。拿著帕子給雲卿試著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

雲卿隻覺乏得很,渾身無力。

溫清冠沒說什麼,吩咐著車夫加緊回城。

“卿兒?卿兒?”見雲卿沒有應,便吩咐采蘩到:“把右間暗格裏的白瓷瓶拿出來。”

采蘩收了帕子,趕緊去拿。

溫清冠接過來,倒出一粒藥丸,喂到雲卿嘴裏。“卿兒,咽下去就不難受了。采蘩,倒了荷葉茶來。”

混著荷葉茶水,雲卿才咽下了藥丸。“你呀,剛剛難受也不知道說,還喝了好些酒。真真是個笨的。”

眼神和軟,宛如一汪山溪。

采蘩也看得呆了,她從沒發現,四少爺對自家主子竟然這樣子憐惜,也不枉自家主子的推心置腹了。

而自己更不應該有了私心,不說主子平日不把自己當奴婢般使喚,就是夫人也沒有擺譜,隻因自己是主子的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