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附國,驅蠻子,金戈鐵馬,列士封侯。”
山呼海嘯的出征誓詞響徹雲霄,殿前是豪壯的號角和戰鼓助威。
牙璋辭鳳闕,鐵騎出龍城。
慶毓門宮門被啟開,浩浩蕩蕩的金甲鐵騎有條不紊嚴整地行進。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雲卿站在京中最繁華的悅來香酒樓,不禁感慨。
民族危機前,才會感覺到一直埋藏的沸騰的赤子之心,多想自己也是男子,保家衛國,征戰沙場。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這話極好,縣主真是好氣魄。”雲卿正愣著,卻從隔壁包間過來一陌生男子。
隻見那人身著墨藍華服,鳴珂鏘玉,長發如墨,目如朗星,唇若塗脂,極是妖孽的臉卻又描上些許仙逸之氣。
遙遙若高山之獨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將崩。
容澈對於雲卿投來的有些迷茫和懵懂的眼神有些生氣。
“小姐,這是雍親王爺。”
采蘩斜睨了一邊一臉無所畏懼,還認真打量對麵人的雲卿。
心裏冷冷汗顏了一把,伸手拉了拉雲卿的廣袖,低低在身後說著。
傳說雍親王美若上仙,出門常戴麵具的,卻不想真顏果然,美!
“哦,民女見過王爺。”雲卿淡淡地對上他的眼睛,行禮亦是中規中矩。
“起吧。”雍親王忽而看不到臉上的明亮,低沉著嗓音說道,便自個兒坐到了酒闌邊席榻。
臨街便可以看到從宮門蜿蜒出來的軍隊,路邊上站了許許多多的百姓。
雲卿一眼就看到了騎在黑色戰馬上的溫明簡,以及後麵,正注視著自己所在方向的溫清彥。
“小姐,那是三公子。”采蘩也看到了那一抹白色戰袍的身形。
雲卿沒有接話,雖然隔了人群,她還是完完全全地接受到了溫清彥的目光。
她沒有看到怯懦和畏懼,反而是一腔熱血。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人山人海間,悅來香樓上的清亮聲音卻霎時引人傾聽。
雲卿話音落,無論周圍的賓客還是下方的百姓,就是編整嚴肅的軍隊裏也接口吟頌。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這樣的情景下,雍親王容澈隻是微微一笑地注視著麵前這個身量不足,形容尚小的女孩子。
又回想起耳邊一直縈繞的句子,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失憶了之後,果然還是很有意思。容澈趁著日光,迷之微笑,起身帶著隨從走了。
“咦,小丫頭我怎麼瞧著雍親王出去了?”溫清冠走到欄杆前,給雲卿遞了一杯茶。
雲卿輕蒽了一聲,視線才遲遲收回。
也還好,所以沒看到和溫清彥並肩的孟世年,一直略有深意地窺探著她。
直到她和旁邊的公子身影消失。
“春天的風還有寒意,你呀,若爺爺知道指不定誰又要哭鼻子呢!”
溫清冠慢一步走在她身後,嘴裏責罵著,眼神卻深深看了一眼寫著“梁”字的旗幟。
小妹的聲音還在耳邊,卻怎麼也聽不進去。
他的記憶中,已經數不清這是他父親第幾次帶著千軍萬馬征戰。
小的時候,他、三哥看著母親整日提心吊膽,燒香拜佛。
可,自從他輸給三哥以後,便必須留下來陪母親,而三哥可以隨父親上沙場,建功立業,鮮衣怒馬。
很快,他又揚起了一如既往,瀟灑的笑意,伸手拂了拂旁邊女孩的發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