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喜是悲,焉知非福(2 / 2)

為什麼全部都是大胡子?眼睛微閃,一個甚是清俊的少年映入眼簾,著青衫,戴繡錦金抹額。

“你們,是誰?”雲卿微睱著雙目碧波,秀口一吐卻驚得眾人目瞪口呆。

看著采蘩和雲卿說著話,幾人心思各異,麵色略沉重地轉身出去了。

雲卿的蘇醒,他們宛如盼星星盼月亮似的,但是此刻的心情卻是嗚咽夢中語。

“了塵大師、玄魚先生,依您二位看,卿兒現在是什麼情況?”溫述之皺了眉問。

好不容易人從昏迷中醒過來,這會子卻是什麼也不知道了,他不相信悲酥清風還有忘卻的作用。

幾人麵麵相覷,今天這一幕他們也始料未及,尤其是玄魚和了塵和尚。

玄魚先生負責解毒和調理,了塵這幾天也隻是用佛法和心經喚醒。

這……問題出在哪裏,他們也不知道,方才玄魚也把了脈,隻能說恢複得很好。

一時幾人都不知道作何解釋,卻隻能望洋興歎,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了。

宮裏皇帝也得了消息,下麵正議政的大臣都看著皇上滿麵春色的樣子,不敢插話。

“父皇,可是西北捷報?”太子蕭祁玧直立在側,鬥膽一問,下麵眾臣也是滿臉疑惑。

養和殿裏的龍涎香兜頭兜腦地撲來,外間難得的好天氣,明媚中卻夾雜著絲絲涼意。

“西北自有姚淵坐鎮,是樂正的信件,說福嘉已經醒了。”皇帝解頤,滿臉笑意,看著心情的確不錯。

樂正?眾臣麵麵相覷,八成說的是溫明庭樂正先生,至於福嘉卻是溫相外孫女的封號。

欽天監監正大人在位三十多年,福嘉縣主醒了,於國於民都是好事一樁。

這會兒一下子衝淡了西北傳來的韃靼部族蠢蠢欲動的憂慮,話題也輕鬆起來。

“福嘉縣主是我朝福星,又有陛下庇佑,確有後福。”戶部尚書焦仲隨聲應和著。

如果輕而易舉便殞命,想來也不能說是福星吧,焦仲如是想著,裝作沒看到那絲不善的來源。

“愛卿此言甚得朕心,如今先有七月受災,後有開春和韃靼的一戰,薑監正提起讓朕祭天酬神的事。不知眾卿意下如何?”

皇帝端坐在金鑾座上,對於麵色各異各有考量的朝臣竟沒有指責,安靜等著。

“回陛下,祭天酬神關乎社稷,不知陛下是否打算親自前往?”

太子太傅杜導一身紫色徑五寸獨科花朝服,麵無表情略有所思地說。

有幾位甚有眼力見的,都聽在耳裏,見皇帝點頭,紛紛露出詫異的神情。

皇上要親自去太廟祭祀,可是長街上魚龍混雜,倘若哪個不長眼的一言一行不得當……

想此,左禦史王季沉吟了一會兒,道:“陛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此舉望陛下三思。”

“臣附議。”右禦史上前附和。

“臣附議。”吏部尚書沈禹從旁應和。

“右相,難道你覺得朕此意不當?”皇帝挑了眉,冷若冰霜地看了看右首欲言又止的林之敬。

林之敬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正了正自己的綸巾,“陛下,老臣不敢,隻老臣聽過一言。”

“右相請說。”幾位臣工也是不知道林之敬葫蘆裏要賣什麼藥,都豎著耳朵聽呢!

“治世不一道,便國不必法古。”林之敬幾個字就已表明了他的立場。

這話在皇帝聽來十分得用,幾位朝臣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右相素來最中規中矩的。

杜導先是皺眉注視了幾秒,不過很快收回視線,恢複如常麵色。

“此事朕意已決,禮部著手準備就是。”皇帝大袖一揮,眾臣交頭接耳地便退了出來。

“元寶,更衣去蘭林殿。”

“諾。”元公公小跑著從外殿進來,想來陛下心情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