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羽的話如同一道閃電,狠狠的擊在古清荷的心裏,將所有籠罩在古清荷心上的疑雲通通擊碎的徹底。
是那桶水!
“沒錯,就是那桶水。”點了點頭,司徒羽解釋道:“水蠱乃是朕苦心研究的一種變異蠱,它形似粉末、遇水即溶。並會以水為媒介,慢慢的融入人體之中。
入體之後,水蠱便會開始大量的繁衍,而繁衍的過程中又會從人體吸收大量的能量,從而導致寄主的昏迷。
不過有一點古姐姐倒是可以放心,朕說過絕對不會傷你性命,所以朕才選擇了這水蠱,因為水蠱可是朕研究的所有蠱物中,少數幾種無毒之蠱。
而且水蠱雖然是以吸食人體的能量進而繁衍生息,可它繁衍的時間卻隻有三天。並且在這三天內,水蠱還會對寄主的身體進行保護,免受來自外界環境的危害。
所以雖然你和花卿是同時被懸在這城牆之外的,可你的身體卻並沒有任何的脫水症狀。這三天的時間,是昏迷也是保護。”
聽到司徒羽的解釋,古清荷也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難怪沐浴的時候自己竟然會在浴桶中睡著,原來是因為不知不覺中中了水蠱。
隻是沒想到司徒羽身為一國之君,竟然還對毒蠱有著這般深刻的造詣。而且這“變異蠱”一詞,聽著怎麼這般耳熟……
“古姐姐,”沒等古清荷細想,司徒羽便出聲打斷了她的念頭:“這三天的時間是朕大發慈悲寬容給那個老鼠頭頭的。如今三天之期已過,你說他會現身嗎?”
聽到司徒羽的話,古清荷沉默了。
她知道司徒羽口中所指的人是趙烈,邵國的太上皇趙烈。在古清荷離開夜國、來到邵國之後,也曾和趙烈發生過一段感情。隻是後來卻是不了了之。
司徒羽恨趙烈,理由古清荷清楚的很。因為當年出兵剿滅夜國一事,最初的發起人便是趙烈。當然,這件事古清荷也是事後才知道的。而也是因為這件事,古清荷才會與趙烈不告而別,孤身隱居到了古蘭鎮。
如今時隔多年,自己在趙烈心中還有多少分量,說實話古清荷自己也不清楚。
“他不會來的,”搖了搖頭,古清荷也說不清自己此刻的心理:“他雖已退居幕後,可始終是一國之君。兒女情長與家國大事,孰輕孰重,他心裏清楚。”
“哦?”似乎有些意外於古清荷的回答,司徒羽笑著道:“朕倒是不同意古姐姐的話呢,你看,朕等的人這不是來了嗎……”
聽到司徒羽的話,古清荷驚訝的抬起了頭。
空曠的皇城之外,伴著漫漫黃沙飛揚,一道英武的身影正朝著這邊緩步走來。每一步,都帶著無盡的決絕和堅定。
看著那道慢慢走進的身影,古清荷臉上的神情愈發複雜,似喜、似悲、似擔憂、似怨忖。那是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也是曾經深深傷害過她的男人。然而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恩怨兩消,隻因在兒女情長與國仇家恨之間,他選擇了前者。
踏著堅定的步伐,趙烈走到了城牆前。仰頭望著懸掛在城牆上的單薄倩影,四目相對時,兩人的心裏都閃過一絲明悟。
時間就像一場旅行,過程中總有著許許多多的相識、離別與重逢。
時隔數十年後的再度重逢,曾經相約一路白首的兩人,早已變換了容顏,也變換了心性;曾經十指相扣在風花雪月前許下的海誓山盟,如今也都已經歸於平靜。
然而時間雖然消磨了愛情,卻並不能阻止親情。所以今天他來了,放下身上所背負的一切,他來了。隻因受威脅的那個女子,早已植根在他的心底,成了生命裏無法割舍的一部分。
“司徒小兒,放了清荷!老夫來了!”站定腳步,趙烈沉聲喊道。
空曠的天宇中,猶如洪鍾般的聲音肅然響起,斑白的頭發和蒼老的容顏,卻無法掩蓋那一身英豪之氣,那是屬於一代帝王的威嚴,不容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