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
看清了上方的人影,已經恢複了理智的古清荷,緩緩的收回了目光。
“怎嘛?古姐姐好像並不怎麼歡迎我嘛,”居高臨下的望著古清荷,司徒羽調笑道:“虧我還在聽到古姐姐的呼聲後,就立刻跑了過來。可沒想到古姐姐竟會這般冷淡,真是讓我傷透了心。”
“小羽,”不理會司徒羽話裏的嘲弄,古清荷有些氣憤的質問道:“我知道你恨我,所以你這麼對我無可厚非。可當年若非慕陽,你怎麼可能逃的出去,慕陽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麼能如此對他!”
“‘救命恩人’?”聽古清荷提起當年的事,司徒羽的語氣明顯冷了很多:“他有機會救我的命,還不是因為他帶回了你。那也算‘恩人’?頂多算贖罪而已。
再者說了,就算他和你沒關係。可他是臣而我是君,臣為君死,本就是理所應當。”
“你?!”聽到司徒羽的話,古清荷頓時氣結。
“夠了!”不耐煩的打斷了古清荷的話,司徒羽臉色陰沉:“朕來這裏可不是為了聽你教訓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司徒羽轉頭望向了氣息奄奄的花邪:“還有,我親愛的魔女姐姐,你以為他是因為誰才遭受到這般懲罰的,還不是因為你!
若不是他偷偷的派人給你通風報信,甚至連白巫預言都告訴了你,朕又怎麼會對他處以這般嚴懲!
朕早就說過,朕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帶著滔天的怒氣,司徒羽暴怒的聲音響徹了整片天空。
那些幼年時所遭受的痛苦,往往都會成為一生中最難以磨滅的印記。無論你如何試圖將之遺忘,可那些痛苦的記憶卻早已植根心底、刻骨銘心。
聽到司徒羽的話,古清荷身體一僵,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她從未想過,花邪的落難竟然又是因為自己。
自己從未給過他任何承諾,也從未為他做過任何事,甚至還曾深深的傷害過他,可他卻從未在意,總是默默的選擇付出,甚至為了她不惜背叛了他曾經誓死保護的人。
那是怎樣深的一份情,讓古清荷心裏充斥著無盡的愧疚和感激。
慕陽,今生已太遲,若是還有來生,再讓我好好補償你吧。
“不過,”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司徒羽語調平緩聽不出任何情緒:“朕也不是個薄情寡義之人,花卿這些年來為夜國所做的努力,朕也都記在心上。
朕知道你對這女人的心意,所以在你臨死之前,讓你和她再聚上一回,也算是朕對你的格外恩典吧。”
“謝……謝陛下……”無力的低垂著頭,花邪艱難的開口謝恩。
雖然自己之所以會遭受這般非人的折磨,都是因為司徒羽,可無論司徒羽怎樣對他,在花邪的心裏,司徒羽始終是他的君主。
雖然先前司徒羽的話,也讓花邪的心裏有了一絲涼意。可內心深處,花邪卻並不認為司徒羽的話有什麼不對。
“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這是花邪一直以來所信仰的,說是忠誠也好,奴性也罷,終究是擺脫不了。
隻是說完這句話後,花邪隻覺得全身的力氣仿佛一下子抽光了,身上最後殘餘的一點血色也在漸漸褪去,眉心處一點死灰色在悄然蔓延。隻是因為花邪始終低垂著頭,所以無論是司徒羽還是古清荷,二人都沒有注意到。
“哼!從你這個叛徒嘴裏說出來的‘謝’字,朕可實在消受不起。”
冷笑一聲,不知是不願意還是不忍心再看到花邪,司徒羽重新將目光移回了古清荷的身上:“古姐姐,說實話你這麼輕易就中了朕設下的水蠱,朕還真是有些‘感動’呢。看來古姐姐對朕倒是放心的很啊,竟然連最基本的防備都忘了。”
水蠱?皺了皺眉,古清荷有些疑惑,難道自己之所以昏迷並不是因為那香氣?可這水蠱又是什麼東西?
“古姐姐,你真的老了,敏銳性與從前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啊……”見古清荷沉默不語,知道古清荷還在疑惑的司徒羽搖了搖頭,有些惋惜的歎息道:“你真的以為朕讓你去沐浴,是為了讓你和花卿見麵?難道看到現在這個局麵,你還想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