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身進入客棧時,蘇瑾一張清秀的臉,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了。合身撲到床上,將整張臉埋入被褥中好一會兒,蘇瑾才漸漸緩過神來。再起身時,蘇瑾的臉上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波瀾不驚,仿佛剛才一臉嬌羞,拔足夜奔的人,並不是他。
走到窗前,蘇瑾望著天上的圓月,心中平靜的想道:明日,歐陽逸應該就回來了吧。想到這,蘇瑾忽的歎了口氣,拿出掛在牆上的玉簫,一躍坐上窗欞,閉眼隨性的吹起了曲子。柔美的簫聲伴著皎潔的月光,讓蘇瑾的周身都染上了一層不真實的美。一般簫聲飄入沉睡著的人的耳中,眾人在夢中轉了一個身,臉上浮現出滿足的笑容。
與此同時,兩道策馬而來的身影,也飛快的進入了流風城。如果此時有有人碰巧看到這一幕的話,那人一定會很驚訝,堂堂逸風軍的主將歐陽逸,怎麼會在這三更半夜的時候,與自己的副官一起,從外麵回到流風城。沒錯,這兩道策馬歸來的身影,正是隱瞞了行蹤,剛剛進京歸來的歐陽逸,和他的副官田有成。
原本兩人想立刻回到軍營,畢竟離開這麼久,兩人心裏都擔心逸風軍的情況。隻是沒想到,一入流風城,兩人便被一陣般的簫聲吸引,不自覺的停住了前進的腳步,駐足欣賞起那美妙的簫聲來。簫聲空靈飄渺,竟似沒有源頭一般,自四麵八方傳來。直到一曲結束,歐陽逸才帶著無窮的餘味,對身邊的副官田有成吩咐道:“好美的簫聲……有成,一會兒回到軍營後,你派人去查查,看方才那簫聲是何人所奏。”
吩咐下完,卻不見田有成做出回應。帶著疑惑,歐陽逸仔細的望向田有成,這才發現,跟隨自己征戰多年的副官,此時正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臉的癡迷。看到田有成此刻失神的模樣,歐陽逸啼笑皆非的拍了下田有成的腦袋,同時笑罵道:“聽個簫還能把魂兒丟了,你可真是夠丟人的。”
被歐陽逸一拍,沉浸在簫聲中的田有成,徒然清醒過來,連忙紅著臉低頭請罰道:“末將該死,請將軍責罰。”
暗自歎了口氣,歐陽逸正色道:“有成,記住,美麗的事物可以欣賞,卻不能為其沉迷,否則,很有可能會吃大虧的。”
“是,多謝將軍指點。”聽到歐陽逸的話,田有成心下一凜,沉聲道。
滿意的點了點頭,歐陽逸又道:“不過這簫聲確實動聽,而且音調婉轉平和,倒不似心懷叵測之人,可以奏出來的。這樣吧,明日有空,你派人去探查一下,看看今夜這簫聲,到底是何人所奏。”
話音一頓,歐陽逸看著兀自低頭反省的田有成,有些無奈的苦笑道:“好了,我說的話,你心裏記住就行,沒必要搞得這麼嚴肅。我們也該回營了,咱們不在的這幾天,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聽到歐陽逸的話,田有成這才放鬆下來,笑著道:“我倒是覺得將軍多慮了,你看這城裏如此平靜,能出什麼事呢。再說就老張那性子,要真出了什麼事,怕是早就炸開鍋了。還有剛才那曲兒,要是城裏出了事,誰還有心思吹簫啊。要不末將現在就去查查,看剛才那曲兒是誰吹得?”一邊說著這話,田有成的眼中,不自覺的流露出期待的目光。
“廢了這麼半天勁,你就是想去找人吧。”看著一臉猴急的田有成,歐陽逸毫不客氣的戳破了他的心思。
“不瞞將軍,我長這麼大,還真沒聽過這麼好聽的曲兒。要能找著人,咱能不能把人留在咱們軍營啊?要是個女子的話,嘿嘿……”見自己的心思被歐陽逸識破,田有成也不狡辯,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了起來。
看到田有成隻是幹笑著卻不再往下說,歐陽逸自然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忍不住笑罵道:“行了,若這奏簫之人真是女子,而且身世清白的話,我倒是不介意替你求個願。至於事情能不能成,就得看人家自己願不願意了。”
“嘿嘿,有將軍的這句話,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事不宜遲,末將先走一步。”說著,田有成便想翻身下馬。見狀,歐陽逸連忙伸手攔住道:“算了,今日天色已晚,你我又策馬急行了幾百公裏,還是先回營休息,其他的事明日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