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越同阮傾是在同一間房中的,千鈞一發之際,青越也隻得將阮傾直接推落地上,飛身躲過同時向她射過來的另外一支箭羽。
這客棧裏裏外外都有侍衛守著,如今看來,想要害他們的人,至少提前將日便在此埋伏下來了。
所幸眾人從一開始便帶著防備之心,所以也並未有人受傷,隻是阮傾在落下床之時,額頭撞到那床角之上,伴隨著劇烈疼痛而來的還有無數一閃而過的記憶碎片,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多得多。
“阿臻……”
模糊之中她似乎看到一個人影向她跑來,眼中滿滿的擔憂,那個溫暖的懷抱,她是那麼熟悉,卻又帶著一絲陌生,阮傾努力想要看清那人的麵容,黑暗之中卻一無所獲,隻能愣愣的喚出一個她從未聽過的名字。
路隨風整個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眼中劃過一絲痛意,但還是將阮傾輕輕抱起放在床榻之上。
有人將房中的燈燭點上,那光亮讓阮傾有一瞬間不適應的閉上眼睛,再次睜開之時,看到的便是路隨風滿是擔憂的目光。
“身子可有哪裏不舒服?”
路隨風開口,阮傾動了動,除了額頭還有些微微的疼痛之外,別的倒是沒有什麼,便對著他搖了搖頭。
路隨風鬆了口氣,但阮傾下一句話卻叫他再次深了眼眸。
“阿臻……是誰?”
她沒有忘記,方才那一瞬間她喚出的那個名字,似乎衝破腦海之中重重迷霧才喚出來的兩個字。
路隨風沉寂半響,最後搖了搖頭。
“我認識你之時你便隻有隻身一人,我並不認識你所說的此人是誰。”
從第一次開始打算隱瞞阮傾開始,他便永遠都隻能將所有事情瞞下去,不願讓阮傾知道分毫,盡管明知道,若是有一日阮傾想起了所有事情,定然會同他生氣。
第二日啟程之時,城中一片寧靜,所有人看他們的眼神還是那般的充滿敵意,似乎昨夜的事情並沒有改變什麼,甚至他們並沒有發現昨夜在這客棧之中發生了一場惡戰。
於阮傾來說,上車之前的頻頻回望,便知她不願繼續再往前走,隻是從一開始到如今,一直都是跟著路大哥,若是離開他們獨自一人開始往回走,她不知道會遇上什麼樣的危險。
“走吧,帶到了寒芒,我會尋寒芒最好的大夫為你醫治,到時候你定然能記起從前的一切,如今想得再多,不過是讓你自己更為痛苦而已。”
路隨風似乎看出她的退意,緩緩在她身邊開了口。
一旁的陸文景並未開口,隻靜靜的看著她,此時不管阮傾如何決定,他都會跟在她身邊保護。
最後她的決定還是讓眾人鬆了一口氣,她終究還是抬步上了馬車,不管如何,等著大夫為她醫治,總比她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腦離開要好得多。
隻是阮傾還是未能去到寒芒城,路隨風也失去了唯一一個帶阮傾回他家鄉看看的機會,若是阮傾當真能去看一看,或許真的會喜歡上那個寧靜祥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