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琰倒是並未多說,隻上前直接橫抱起阮如夢。
“去向父皇稟報一聲,本王將貴妃娘娘送回宮中看太醫,讓父皇不必憂心。”
向一旁侍候的太監傳了話,薛琰又看向玉姑姑。
“立刻傳平日為貴妃調養身子的太醫過來為貴妃診治。”
“是。”
玉姑姑也是急忙應下便向著太醫院而去,這邊薛琰也是腳步不停的向著夢令殿而去。
芳嵐殿中,聽到動靜的眾人向著殿外看來,看到驚險的那一幕之時,都為這位阮貴妃捏了把汗,薛帝自然也是看到的,本也是心頭一跳,擔心阮如夢可是出了什麼事,想要起身的他卻在薛琰出現以後停住了動作。他雖然老了些,但這眼神還是在的,薛琰眼中一瞬間的憂心,他也是看得清楚的。
眸光閃了閃,他又將眼眸收回放到身前的酒盞之上,隻是神情卻不如方才那般愜意,暗黑的眸眼之中不知道沉了多少的思緒在其中。
今日看見這一幕,他倒是又想起來當初那樁荒唐之事。
阮家二女本是要嫁給薛琰做太子妃的人,卻陰差陽錯被送進宮來,當時為了保全他那丞相的顏麵,此事也並未過多追究,左右都是阮家嫡女,於他來說沒有什麼過大的區別,可如今看來,他這貴妃同這個兒子,隻怕是藕斷絲連。
過來診治的太醫自然是阮如夢的人,細細看了看,確定貴妃和腹中孩兒都沒什麼事兒,一顆心才落了下來。
他們這樣身份的人,一生的榮辱興衰,還不是主子一句話的事兒,若是這孩子保不住,他也難辭其咎。
“娘娘隻是驚嚇過度導致的昏迷,待微臣開兩幅安神的方子給娘娘喝下去,再好好休養幾日,便無什大礙了。”
薛琰站在院子中,聽到太醫的稟報點了點頭,也並未多說什麼,隻示意太醫前去熬藥。
阮如夢似乎身處一片黑暗之中,大概是心思緊張,竟又夢到那日在城外山廟之中經曆的種種。
她大張著嘴想要喊叫出聲,可是卻一點聲音都不能發出來,那些肮髒的身體在她身上來來去去,絲毫沒有理會過她的哭喊,那些畫麵將她打入絕望的深淵,她想要脫離那一片苦海,卻沒有任何人能將她救上來。
腦中緊繃的一根弦似乎已經到了極致,即將便要斷裂之時,眼中傳來的一束光讓她悠悠轉醒。
緩緩睜開眼眸,阮如夢看著頭頂上熟悉的帷幔,一顆心才漸漸平複下來。
麵上盡是淚痕,此時再想要說話,也不如夢中那般艱難。
心神還未喚過來,阮如夢的手已經下意識的覆上小腹,感受到手心處傳來微微的心跳,她心中更為厭惡。
都是因為這個孩子讓她不能徹底的忘掉那一切,那些她每每想起都對這個人世所有一切恨之入骨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