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卻是向裏麵看了一眼。
“不必了,若是再耽擱些時辰,有人發現此處的異樣去稟報殿下,到時候我也沒有辦法再救你們出去。”
左右都是要豁出性命來幫她了,又如何在意身上這一點傷口。
隻是這些流音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時一聽有人會來,心頓時又提了起來深深看了他一眼便抱緊手中衣衫進了關押容軒的地牢。
夜半十分,宮中宴會該是開得正歡,連街道之上都還有不少行人路過,一片寂靜的太子府中,南苑前的偌大花海沉寂在夜裏,流雲靜靜的坐在涼亭之中,看著南苑方向發出的越來越亮光芒、看著流音獨自進去又將那犯人帶出來急匆匆的離開這地方,她一直靜靜坐在原處未動過,直到看著那院子之中冒出火光來,才微微歎息。
“世間最不缺的便是癡情之人,有人為了你區區一個薄餅便願意為了你出生入死,你卻是毫不在意,反而豁出性命去救旁人,真心這種東西,當真是一文不值了。”
說罷眼看著那大火即將覆滅整個南苑,她才起身,轉身看向來路之時卻發現原本寂靜的太子府此時幾乎燈火通明。
心下一顫,這般情形該是太子回來了,可是這個時辰宮中宴會該是還未結束,太子這般早回來……愣怔之後,流雲睜大眼睛看向流音離去的方向,心中巨大的落差感和不安叫她再難在此處待下去,立刻抬步向著前院而去。
嘴角抑製不住的笑意,棲月緊了緊肩頭上的包袱,腳步輕快的走在空無一人的林蔭道上,她的四周是盛開著的藍鷺花。
自上次玲瓏的事情之後,符墨便吩咐過,此處隻有棲月一人可以前來,如今倒是方便她逃出這太子府。
看著前方不遠處隱約能看到的高牆,棲月心中的開心抑製不住的表現在麵容之上。
公子非清晨所言她想得很清楚,這一場戰事不能爆發,更不能因為她一人而害死千萬無辜百姓,若是想要避免這場征戰,卻不止嫁給西戎太子一條路,隻要她回了薛國,同所有人說明這隻是一場誤會,便不會有戰爭爆發。
最主要的,一別近兩年,她和容軒哥哥終於可以回薛國。
許是經曆過生死才會明白,有的事情等不了她也不想再等,待她同容軒哥哥回了京都,便要寫信給父皇,她要嫁給容軒哥哥。
盡管日後都要生活在薛國,那也沒有關係,她不想再一次放棄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
心底的笑意映照在麵容之上,隻是沒有持續多久,那笑容便僵在臉上。
高牆之下,先前因著月色看不清之地,待她走近了才發現那處竟然站了一隊鐵騎衛,為首那人,此時正黑沉著臉盯著她,那雙眼眸是她從未見過的冰冷。
“梧棲月,你竟然想要逃走。”
那人寒冷如深淵的聲音傳來,棲月腳步緩緩停在原地。
夜間寒風肆掠,吹起她的發絲拍打在她白得通透的臉頰之上,傳來絲絲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