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狠狠地盯著歹徒臉色鐵青,還是不解氣,柳依抬起她那整整有一厘米的鞋跟,卯足勁衝對方的腳下去,“啊”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正中靶心。這一創世紀的尖叫,毫無意外的嚇住了所有人,司機慌神猛的一踩刹,車在離站台還有十幾米處停了,還未穩,那禍害就灰頭土臉,奪門而逃了,望著他慌不擇路消失的背影,柳依嘴角一凜,冷笑道:“算你出門不利,本小姐難得穿一回帶跟的,賞你啦!”旁人見此情此景不明所以,再顧頭瞧瞧她,又各自紮進自己擁堵的世界裏去了。
“善雅醫院到了,請下車……”車廂裏傳來到站提示,柳依哼著小曲,頭發一甩大步便下了車。經過車上那場鬧劇,柳依一掃陰霾,心情似乎好很多,從車站到醫院正門口,一路步伐也輕快許多,然這一切卻在下一秒凝凍在臉上了,因為看到從門診大樓旁的地下停車場裏走出的兩道身影,這個該死的裴靖文,又在用他如花的笑靨禍害純情小女生了,一上火,柳依就連名帶姓一路招呼出來,遠見他臉上絲毫不減的笑容,邊走還邊和小美女聊的不亦樂乎,越想越覺得自己有必要拯救一下誤入歧途的羔羊——玲玲,於是掛上招牌式的無害笑容加緊腳步趕上他們,雙手使出了不亞於擒匪的力道施壓在兩人肩上“hi,兩位,早啊,今天真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呐。”最後一句幾乎是從柳依咬緊的牙關縫裏溜出來的。
“啊……嗬嗬”玲玲顯然沒料到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被嚇得花容失色,嘴裏隻會發出幾個顫抖的歎詞了,倒是裴靖文早習以為常,波瀾不驚,反而在英俊的臉上綻放一團更大的笑容,仿佛天氣真像她所說般明媚,風輕雲淡,讓人神采飛揚,柳依見此,不覺愣了一下,隨即又回了神,凶神惡煞吐出兩字:“禍水”。神經病,沒事掛著這麼俏的巧笑幹嘛,難道不知道雖然她情竅未開,也抵不住這麼直勾勾的魅惑嗎。
縱然不明白自己哪裏得罪了對方,不甘心被個窮凶惡極的柳性程咬金活生生攔截了一段趣談,但是機靈的玲玲愣是感覺無形中某人憤怒的氣場,扔下一句“還有事,先走了”,逃命去了,至於可憐的裴醫生嘛,自求多福吧!
在跑遠的玲玲暗自慶幸自己躲過一劫的同時,這邊的兩位,為順利拯救迷途羔羊的而在心裏歡呼雀躍的柳依,麵上仍舊一副陰沉沉的姿態,沒一點破壞者的自覺,而裴靖文則是一臉探究“不過是和自己的助理聊聊昨日辦公室裏發生的趣事,怎麼惹到她的,莫非……”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臉上的神色已由不解換成了悟,“嗯,我懂了……”語含意味深長,裴靖文饒有興致地盯著她。
“啊,你懂什麼了?”又一次神遊太虛,柳依極度惱火自己今天總是大腦缺氧,惱羞成怒,揚起手非常不雅的指著對方,指尖接近他傲挺的鼻子,“快說”。“你臉上寫著的”不理會她瀕臨噴發的怒火,裴靖文回答的不瘟不火,不痛不癢,“什麼”柳依重重地強調了一下自己的無名火。“‘我在吃味’四個字。”答案言簡意賅也萬分明了,“吃味?=吃醋?”柳依還在後知後覺琢磨著這兩者的關係時,“哈哈”爽朗的笑聲蕩漾在他春風得意裏,裴靖文已經大步流星走開了。
“喂,給我站住,你說誰吃醋呢,我?吃誰的醋呢,你?真是天大的笑話”終於理清這雜亂無章的邏輯,柳依急切想為自己挽回的顏麵,強勢辯解,沒覺察到欲蓋彌彰了,也不管汙染醫院這塊聖地了,直衝前方嚷嚷。“我不介意的”若隱若現的戲謔,裴靖文一本正經答道,不顧身後佳人五顏六色的臉,頭也不回奔辦公室去了。
“啊……”柳依拽緊拳頭,仰天長嘯,眼前若是有個沙袋,準把它打成沙漏。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本想好好教訓一頓裴靖文,叫他知道做人要學著低調,別“老天給他幾分‘顏色’就開染坊,四處燦爛,為禍人間”,卻被他當猴耍了。誒,不過自己為什麼要生氣啊,吃飽了撐的,又不是她被“妖物”迷惑,辨不清東西。意識到事件的本質,小腦袋被大大的問號占滿,柳依暫時就無暇去和那惱了她的罪魁禍首較勁。
哎,易動肝火的日子,對了,一定是天氣過燥,虛火旺盛,“嗯,一定是的了,回家要讓老媽多弄點敗火的給我吃!”尋到了自己無緣脾氣的借口,似是安慰自己也是別人,柳依一路呢喃著、踩著裴靖文的後腳步來到門診樓門口,猛然驚覺自己今天是要去住院部值班的,恨恨地,不得不轉身朝後麵那棟高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