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的藥箱裏可有傷藥?若有淤血散為最佳。”華岩又是拱手,神情有些散漫,語氣顯得尊敬,卻又不似有求人之態,還直言的向那人尋要淤血散。
“正有。”那男子從藥箱裏掏出一紫色的小瓷瓶遞給華岩,“可得省著些用,這藥可金貴的很,不易製成。”
惠兒又其冷眼一番,嘴裏小聲的嘀咕,“哼,可是個小氣吝嗇的人,不過才一小瓶的藥粉兒,都寶貝的喊著金貴!”
華岩對惠兒無奈的搖搖頭,路出溫煦如暖陽的笑容,這個惠兒在宮裏到是玲瓏八麵能將人心看得個通透,怎到了宮外,這麼淺顯的意思怎就曲解了?
惠兒還在呢喃,那男子的眼光也一直盯著正在為兩隻公雞傷藥的華岩手中的淤血散,生怕華岩的手一抖,把瓶子裏的藥粉全給撒了。
待給兩隻公雞的傷口都撒上了藥,華岩鄭重的將本有滿滿一瓶此時隻剩下半瓶的淤血散還至那男子的手上,道了聲,“多謝先生。”
那男子心疼的看了看紫色小瓶,眼神幽怨的往惠兒身上瞟了瞟,故作有些嗔怒的自語了一句,“唉,這金貴的藥粉竟花在了兩隻小畜生的身上,到了,我竟還不得個好!”
惠兒又冷哼一句,“世間竟有這般自私的大夫,若我說,你還真不如個畜生,辱了‘大夫’這名號。”說完,又看了看華岩,之前雖與華岩有些隱了些無人知曉的恩怨,可將華岩與眼前這一人相比,華岩這個大夫還是要崇高的多了!
“你這小生不知情由,莫在這開口胡說,辱了我名聲!誰人不知我是這鬥街裏出了名的好心大夫,若不是我這處處的為這些個小畜生奔跑,它們指不定來回好幾次奈何橋了!”那男子又嗔道一句,那口氣,那神情,似是受了莫大的冤屈。
惠兒倒也不再理會那男子,隻顧著撫摸懷裏的兩隻公雞,眼裏是無盡的溫柔。
“你啊,還真是誤會了這位先生,製成淤血散的草藥雖在天朝處處可見,可在月氏國卻難以生存,也因著,這淤血散才金貴。”華岩道出這一點,惠兒此時置氣、不通理的樣子甚是可愛,這樣的惠兒,華岩才覺得像個普通的十七八歲的女子。
聽了華岩的話,惠兒倒覺得有些理虧,但最上仍不認輸,又嘀咕道,“貴便貴唄,我們給他銀錢便是,又沒說不給他,我就是瞧不得他那副嘴臉!”
“唉,你啊,”華岩眼光裏漸漸盈滿了寵溺,一雙大手輕輕的撫上惠兒的小腦袋,“在外頭還真是變得蠢笨了!”
“先生莫要與他計較,在下這弟弟並無壞心思,隻是嘴上愛逞些強罷了!”見那男子的臉色一直又黑又冷,馬上賠笑著為惠兒解釋一番。
那男子扶了扶肩上的藥箱長帶,收了收黑冷的臉色,換上一副溫潤的表情,“公子說笑了,我怎會與這般小兒置氣,豈不失了我德行!”他如此一說,倒顯得惠兒小氣了。
“在下華岩,先生怎麼稱呼?”
“不才莫聲,天朝人士。”那男子深深拱手鞠躬,倒是對著惠兒行了個大禮。
聽得莫聲說是天朝人士,惠兒心裏驚了半分,將其仔細打量了一番,是個溫儒爾雅的樣子,如華岩一般,隻是缺了華岩幾分瀟灑、幾分深邃、幾分俊逸。眼神又偷偷的瞟向華岩,那俊逸偉岸的眸,似能一點一點的將她吸引進去。
怎老是拿人跟華岩比?惠兒被這一想法嚇了個激靈,馬上從華岩的臉上收回目光,悄悄低頭裝作凝視懷裏的兩隻公雞。
不知何時,那個莫聲已與華岩道別離去。華岩見惠兒隻顧低著頭,“你說你啊,宮裏倒見你心思剔透的,可那莫聲本就是想要救這兩個小家夥你怎就沒看出來?還處處的出言傷了人家。”
惠兒不語,心裏在想念著應當在天朝的另一人,他總是隨身帶著淤血散,也是紫色小瓶兒裝的,說是惠兒常要用著。
青陽哥哥,真當是放下惠兒不管了?父皇、太子哥哥,你們真就這麼狠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