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淤血散(1 / 2)

那群人隻顧著專注的盯著圈欄裏鬥的火熱的兩隻公雞,對於新加入的惠兒根本沒加在意。惠兒早就將手裏的鳥籠子遞到了華岩的手中,自己磨拳擦腳的觀戰一會兒,便從身上掏出銀子,壓了正處於弱勢,被啄的滿身傷痕累累,似已無挽局之力的一身火紅、尾上有一根綠毛的羸弱的公雞贏。

惠兒的銀子一落地,眾人倒稀奇的抽出一瞬望了惠兒一眼,這小子莫不是財大氣粗?不懂行,偏偏還來顯擺?

華岩也是將疑問的眼神看向惠兒,他雖不懂這些,可也看得出惠兒壓的那隻公雞已無贏麵,不出半刻便會敗下陣來。

立於樓閣之上的男子靜靜的看著街角人群裏的惠兒,膚色黝黑,左手握著銀劍,眼睛在惠兒身上溜了一圈,露出難得一見的淺笑,發於內心,顯於臉上,他才是最了解惠兒的那個人!

惠兒遞給華岩一個俏皮的笑臉,蹲下身來對著那隻快要敗下陣來的公雞笑笑,眼神流轉之間,似在傳達些什麼。

另眾人驚奇的是,那隻本來已垂頭喪氣的公雞,突然,精神抖擻,戰意陡升,昂揚立於圈欄之中,環著圈地昂胸闊步睥睨了幾眼另一隻五彩精壯的公雞,之後,拍打著翅膀,像鳴起進攻的戰笛無畏的衝向對手,一鼓作氣,狠啄一翻,硬是啄掉了幾根五彩的羽毛……

看到此時,眾人無不傻眼,那隻羸弱的公雞絲是被惠兒施了咒語一般,全身充滿力量,直將五彩的公雞啄的奄奄一息,這才停下來,扭過脖子,尖細鋒利的嘴小心溫柔的理著淩亂的羽毛。

眾人哄聲一片,嘴裏碎念幾句,不情願的扔了銀子便都散了去,本來好好的贏麵,卻在最後的關頭出現這樣的逆轉,心裏多少有些過不去。

惠兒倒是歡喜的收了銀子,眾人已散去,獨留下兩隻傷痕累累的公雞,。對著離去的人的背影搖搖頭,惠兒蹲下身來,輕手撫摸著它們的羽毛,眼裏閃著心疼。

“隻顧玩樂了,竟就這樣把你們給丟下……”惠兒嘴裏低聲的呢喃,手上的動作更為輕柔,細心的查看著兩隻公雞的傷勢,“怎麼傷成了這樣?”

兩隻公雞在惠兒的撫摸之下,顯得格外溫順,方才鬥狠的戾氣盡散,昂著脖子,安分的躺在地上,偶爾發出幾聲痛苦的呻吟。華岩見此景,也有些觸傷,像在這種‘動物格鬥場’玩樂的街上,哪隻上了場麵的小動物不是身經百戰、傷痕累累,所有人都瘋狂呐喊著鬥場的廝殺,鬥局散去,誰會去在意這些小畜生的生死傷痛!

“在下開上個治療外傷的方子,前方有處藥店,你可隨我一同前去抓些藥?”華岩本想立即就奔往那藥局子的,可又想及惠兒一人在這龍蛇混雜的鬥街怕是不妥。

閣樓之上的男子對身邊的一人低語幾句,那人便匆匆的背著個藥箱下了樓,往惠兒和華岩的方向走來。

惠兒點點頭,小心的抱起兩隻受傷的公雞,眼光每碰觸到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惠兒的心就為之狠狠一疼。年歲小的時候,青陽哥哥總喜著帶她到宮外的山上去奔跑,采野果、喝溪水,聽微風吹動林間葉子的婆娑聲響,與小動物追逐著嬉戲,好不靜謐時光!

才剛起步,一背著藥箱的男子擋住了惠兒的去路,眼睛盯著惠兒懷裏兩隻受傷的公雞,訝訝的歎了口氣,“真實可憐的小畜生,怎傷的這般嚴重?唉……怎好好的來了鬥街這麼個殘酷的地兒,還不如痛快的讓人一刀宰了飽肚!”

聽著這男子後麵的這句話,惠兒的眉眼聳了聳,露出絲許的不悅,“看你這人,倒像個大夫,所謂醫者父母心,你怎生說出這番無良心之話?”

“我倒是生了好心可憐這兩隻小畜生,你這乳口小生竟倒說我喪了良心?”那男子聽得惠兒此話,伸著手指了指惠兒,又仰頭對天搖頭歎氣,“世風日下,這好人還當不得了!當不得了!”他連說兩個當不得,可見真有些被氣了。

惠兒本想再回幾句的,華岩站了出來,將惠兒擋在身後,對那男子一拱手,“看先生背著藥箱,可是大夫?”

“不才,正是。”簡單的四字,顯得有些傲慢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