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韓希如果肯乖乖乖地在客房裏呆上一宿的話,那就不是真正的韓希了。他其實在景輕寒提議去客房休息的時候就已經盤算好了後半夜的行程。
但是景輕寒顯然也已經預料到這一點,不但派了兩個人在韓希的客房門口看守著,連窗口和屋頂都沒有漏過,皆是有人守著。並且景輕寒還怕其他人應付不來,派了小雲親自來安排。
而小雲就非常敬業地親自站守在了韓希的門外。
韓希鬱悶極了,這跟軟禁有什麼區別?詭計百出的韓希試過各種方法,都被無情地攔了回來,不由遷怒於坐在他門口一副優哉遊哉模樣的小雲身上,“本公子是客人!不是囚犯!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小雲抱著錚亮的寶劍雙臂疊胸,用劍柄蹭了蹭額穴,然後鄙夷道:“你算哪門子客人?有半夜偷潛的客人麼?我們公子可說了,韓少莊主狡猾伶俐,須得看緊了才行,若是不小心讓他偷溜了出去,造成了什麼不可預估的嚴重後果,大家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韓希才不信這是景輕寒的原話!剛才景輕寒還對他禮讓有加呢,不可能一轉眼就翻臉不認人,一定是這個小雲記恨於他,故意加上去,用來氣他的。韓希越想越覺得有理,越發深刻地感受到了來自小雲的不懷好意。
難道他真的要在這個房間裏呆到天亮?
算盤落了空,韓希實在是不甘。但是他們人多勢眾,打又打不過,韓希一時無法可想,狠狠地瞪了那些殺手們幾眼,悶悶地關了門,便坐到桌前對著燭火發呆。
跳躍的燭火在韓希眼底閃動,韓希不由得想起在無味樓跟楊初心夜半談心的往昔來,那時的他可沒有想到,原本對楊初心隻是單純的喜歡,後來卻因為這樣的喜歡,發生了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終歸是自己起得頭,現在求而不見,也是報應。
韓希苦笑著趴在桌子上,無聊地用剪子剪著燭火,心裏卻仍是埋怨,楊初心,我都已經到了這裏,為什麼還是見不到你?
韓希鬱悶極了,撂下剪子,又坐立不安地在屋內走了兩圈,突然打開門,衝著小雲劈頭就問,“我問你,楊初心在哪兒?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小雲沒好氣地瞥他一眼,冷冷道:“他怎麼樣管你什麼事兒?”
“怎麼不管我事!我是來找楊初心的,你們一味地藏著他不讓我見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已經……”
“呸!”小雲忙道:“你才死了呢!”
韓希瞪眼,“誰說他死了!我是問難道他已經不在這個島上了?”
小雲哽了一下,硬聲道:“他在哪裏又怎麼樣?反正你甭妄想能見他了,樓主是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
小雲話說的急了,不小心就泄露了樓主的算盤,韓希聽得清楚,心沉了沉,“你怎麼知道的?”
小雲說漏了嘴,尷尬也隻是一瞬,幹脆破罐破摔,“我怎麼不知道?整個島的人都知道!你就是那個害得初心任務失敗、身受重傷的罪魁禍首!樓主要是同意你們在一起,那才有鬼了!”
原來是這樣。
韓希點點頭,審視著小雲,“所以你們一早就都知道了,才在船上對我那樣不客氣。我還當你在青鸞山莊吃過虧,原來不是。”
當時韓希還覺得奇怪,自己與這小雲素不相識,怎麼一報出名字來,就立刻讓這小雲氣急敗壞的,原來是為楊初心打抱不平。
但是相對來說,如果說小雲是見同僚失敗而同仇敵愾,小風的態度就更加令人疑惑一些。明明與小雲是兩兄弟,小風卻顯得淡然許多。這樣明顯差異的態度,不得不讓人懷疑。
如果不是小風太過冷漠,就是……
韓希看著小雲的目光忽然變得犀利,“你也喜歡楊初心呢。”
韓希能夠肯定地說出這話,感覺非常地奇怪,像是作為一個袖手旁觀的人,看到了當初的自己。一方麵,覺得心裏酸酸的,像是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了;另一方麵,又隱隱覺得有些放心,畢竟這鬼地方還是有人真心為楊初心著想的。
小雲怔了怔,不承望韓希忽然道出了他的心事,這個隱秘深埋於心底而不曾宣之於口的。小雲忽然慌亂起來,“你……說什麼……誰喜歡……像你似的……”小雲語無倫次,因為隱忍和慌張而漸漸憋漲紅了臉。
韓希一擊即中,卻得意不起來,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頗有些同病相憐的意思。
沒想到原來喜歡楊初心的人有這麼多……唔,也不是沒想到,反正楊初心本來就很好很好的……韓希一點也不擔心楊初心會移情別戀,楊初心如果不喜歡韓希,那他應該是喜歡女孩兒的。既然楊初心答應與他在一起,韓希就會對這份感情付以全心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