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忍下心中的憤怒,勉強沉住氣問道:“那你告訴我,這件案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任麗磊頓了下,再次拿出了煙遞給我了一根,看我沒要便自己點上了。吸著煙,他抖抖索索的拿出了手機,然後打開了相冊遞給了我,我拿過來一看,照片是一層厚厚的信件,放在桌子上。上麵的字歪歪扭扭,模糊不清
“這是什麼意思?這些信是什麼?”
任麗磊看了我一眼,然後苦著臉說道:“舉報信。這些,全都是舉報信!”
“舉報信?”我有些懷疑的看著他的臉,問道:“這是誰的舉報信?怎麼到警局裏去了?”
“全都是石子村村民的舉報信,舉報他們村的村長王大誌,就是那個被殺的那個。”任麗磊苦笑道,“問題出就出在這地方,我們是警局,又不是檢察院,信寄給我們也是白費力氣,但是,附近的鎮上,也就是我所在的公安局,是沒有檢察院的。所以他們就寄給我們了。”
我往下翻了幾頁,是那些信的特寫,信上的字歪歪扭扭,甚至有不少錯別字,但是卻是那些村民對生活的控訴。我低著頭,問道:“那你們管了嗎?”
“沒…剛開始沒管,但是後來一個叫王宏的小青年天天去我們那邊鬧,被教育了幾頓後,局裏就派向國慶來石子村來管一下,自那以後,石子村就再也沒人來警局鬧了。”
我心裏一顫,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村民對我們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村長被人家連頭都割下來了。
我的身子此刻有些抖了:“怎麼管的,你們知道嗎?”
任麗磊愣了下,搖頭連說:“我咋知道,那又不是我管的。”
我幾乎被他氣笑了,把手機一把攮進了他的懷裏:“不知道?草,那要不要我來跟你說怎麼做?找一夥人把村民裏刺頭的揍一頓,警告下,你們tm是不是屬龍蝦的,腦子裏有屎?日 你大 爺的,你們管不了,不會向上麵反應嗎?”
任麗磊委屈的看了我眼,小聲道:“我咋知道!要是我知道會發生這事,我肯定不會來淌這趟渾水的。”
我對他伸了伸手指,示意他滾。這家夥二話沒說,拿著手機便不知道跑哪去了。我走進屋裏,找到吳子明,對他說:“走,跟我再去趟凶殺現場。”
再次到王大誌家後,看見那具開始散發臭味的屍體上阿瑪尼的標誌,我忽然間明白自己以前為什麼會覺得不對勁了,因為他家裏什麼東西都沒少,少的是現金。
跟城市人不一樣,鄉下大多數人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拿出一部分錢,藏在家裏的某個角落以備日常花銷和應急之用,小時候我就經常從放暖瓶的櫥子裏偷偷拿我媽點錢去買糖吃,可是在王大誌家中,錢一分沒有,銀行卡和存折倒有不少。我翻開存折一看,最後一次操作是三年前,存款6w元。
這下可就奇了怪了,王大誌家現金一毛錢都沒有,肯定是因為凶手把他們拿走了,凶手為什麼不先逼問出密 碼後順便提出銀行卡和存折的錢呢?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將白天任麗磊跟我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告訴了吳子明,吳子明聽完以後,苦笑著說道:“為什麼現在社會的人都這麼自私呢?以前俺小時候,村子裏的人就跟親人一樣,警察那時候也是真辦事。現在好,有錢了,辦事也不好辦了。人這種東西啊,嘿嘿,真不是個東西。要是王大誌在我們村,還當村長,哼,俺非得教教他怎麼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