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看不到自己的臉,但我卻覺得自己的臉肯定是白的嚇人。渾身的血液放佛都抽空了般,心髒“砰砰”的跳著,像是擂起了打鼓。
沒讓莫雨涵來果然是個明智的選擇。
眼前的這具屍體,恐怕已經不能叫屍體了。用碎肉來形容才更合適。除了被吳子明扯下來的胳膊外,其他的地方也是殘缺不全。
血肉分離的胸口下,除了森森白骨,還有一個泡的發白的肺,盡管我生物學的並不好,但我也看出來她的肚子裏少了不少東西。裏麵殘缺的位置此刻被垃圾塞的鼓鼓囊囊的,有幾條不知名的魚苗從裏麵跳了出來,落在地上奮力拍打著地麵。
我看著那被水藻所點綴的屍體,感覺有些發蒙。屍體上這麼多的傷口,真的隻是被狗所咬的嗎?凶手對她的恨意是有多大,才會將屍體折騰成這副模樣?
於此同時,路上的不少行人也被我們一夥所吸引了過來,聚在遠處指指點點。
有幾個膽大的走近了點,看見地上的屍體後,一邊捂著嘴巴,一邊往後退。我叫住了一個小夥子,有些沙啞的跟他說道:“家裏有白布嗎?拿張大的白布,再推輛獨輪車來。”那個小夥子連連點頭,嘔吐物從他的指縫溢了出來,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留下任麗磊繼續在河邊巡邏找找有什麼殘留的證據後,我們三個將屍體搬回了村長家,我拿了副手套準備開始清理屍體。沒辦法,法醫不在,就隻能我來幹這糙活了。拿著從衛生所借來的鑷子,我開始工作了。
強忍著不適感,我拿鑷子將她身體上的幾個塑料袋扔在了地上了,再將她身上的碎衣服給掀了下來,這樣看起來就幹淨多了,也恐怖多了。盡管現在身處正午,我卻覺得整個房間都有股陰森感。看了眼守在旁邊的吳子明,我再次低下了頭開始觀察。
王靜似乎被扔在河裏好幾天了,整個屍體店都已經被泡腫了,但這並沒有給我辨別傷口帶來多大的困擾,因為她的致命傷,實在是太明顯了。王靜的脖子和臉,毫不誇張的說,此刻已經成了馬蜂窩了,還是加強豪華版。再往下我就不說了,因為我怕你們不適應,也怕我自己吐出來。
然而就在此刻,我卻發現了一個很惡心,但也很明顯的問題,那就是王靜脖子上的傷口,每一個深度都不一樣,或深或淺。造成傷口深度不一樣的理由很簡單,因為持刀者每次攻擊王靜時力度不同,這些深度不一的傷口是凶手故意用之想擾亂警方的視線,還是因為持刀者不止一個所以才會產生的?
我接著往下看去,下麵就更慘不忍睹了,估計是王明的狗幹的好事,肚子破開了一個大洞,周圍全是齒孔,我用鑷子碰了碰肺,無意間紮了個小孔,下一刻,一股血水“噗”的一聲噴到了我的臉上。我一把將鑷子扔下,快步跑出了房間,找到臉盆然後在那足足洗了有半個小時,連手都泡白了。然而就算是這樣,我已然覺得臉不幹淨,好像附上了一層東西,渾身上下沒一處是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