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淩煙端碗喝了一口，“待會兒用來洗漱。”她其實更想多燒一些來好好洗個熱水澡的。但一來，她今天花費了太多的力氣，沒有精力去燒出足夠的熱水。二來，這一鍋水剛巧夠她和獨孤安兩人用的。
她本想再把話題繞到之前的“合理安排膳食”上來，剛要張口，便聽到獨孤安道：“我不用。”
“什麼？”淩煙沒明白過來。
“我不用燒的熱水。”獨孤安道，“我都是用溪水洗的。”
冷水澡？
淩煙想想都覺得涼意悠悠。不過，堅持用冷水洗澡倒是對身體十分有益的。但她身為女子，又因曾在水中浸了太久，體質陰寒，實在不敢一試。
兩人用了飯後，淩煙表示由她來收拾碗筷就可以了，獨孤安點點頭，回了自己的屋舍。
淩煙找了個大一點的木盆，倒入熱水，朝裏麵加冷水調適溫度。她沒有找到擦洗用的細絹，便打算從材質相類的裏衣上撕下一片暫替。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
“誰？”話一出口，淩煙就覺得問得多餘。在這裏，除了獨孤安，還會有誰？
門一打開，果不其然。獨孤安隻著中衣，肩上搭著白絹布，看樣子是準備去溪邊洗澡。他遞了一條絹布過來：“給你。”
淩煙感謝不已，伸手接過。獨孤安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明日一早我要去市集添置些東西。”是要她安心在家等著的意思嗎？淩煙想問，他是不是帶著飛飛一起去。如果可以的話，她更希望飛飛能留在茅舍跟她做伴。張口欲言，又聽得獨孤安道：“我……不清楚要買些什麼……要不，你跟著一起吧。”
這下淩煙聽明白了。敢情就是來邀她前去集市挑選用品的，居然說了半天，才把這關鍵的一句表露出來。
淩煙莞爾，當即答應道：“好！”
獨孤安仿佛做成了一件十分艱巨的事情一般輕舒了一口氣。淩煙看在眼裏，也沒多餘的話，隻笑著商量他：“要不明日早飯就不在家做了？”食材實在是匱乏。“我們去市集買著吃吧。”
獨孤安用漂亮的鳳眼深深看了她一眼，點點頭答應了。
“晚安。”淩煙笑著道。
言罷準備關門，不經意看見獨孤安的麵色微微有些怪異，也不解釋，輕輕合上了門。
“晚安。”獨孤安低聲道，仿佛正是說給自己聽的。
原來人跟人在臨寢前是要互道晚安的。師父還不曾跟他說起過。
淩煙已經調好了水溫，正準備脫掉貼身的衣物時，聽到門口又傳來了動靜。
“什麼事？”淩煙問。想必是獨孤安忘了什麼要說的所以回頭找她。
卻沒聽到回應。
淩煙不得不重新穿上中衣，並把袍子披在身上前去開門。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來的不是獨孤安，而是喜笑顏開的飛飛。
“吱吱。”飛飛懷捧著一堆野果，它從中挑了一大串野枇杷遞給淩煙。
麵對猴子貼心送來的飯後水果，淩煙既意外又開心。她接過枇杷摸了摸飛飛的頭，飛飛立即咧開了嘴，跳躍不止。
“我有這個就行了。留些給你的主人吧。”淩煙搖了搖手裏的枇杷向飛飛示意。
飛飛能夠聽懂她的話，點了點頭，一骨碌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