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煮了粥?”獨孤安奇道。
“是啊。”從剛才起,獨孤安就不斷地懷疑發問,淩煙一麵抬腳往外走一麵心說‘難不成我能做出吃食來就這麼令人難以置信麼’,回頭催促道:“快點。”
獨孤安這才不再說什麼,同淩煙一起去了西屋。一推開門,不由又是一愣。整個屋舍已經煥然一新。不僅十分幹淨整潔,而且東西擺放的位置也明顯經過了調整,使屋子顯得更為敞亮。
就連用來固定木門的竹椏的尾端也被纏了細細的紅繩,細繩的末端還係了一個結。那紅繩她是從哪裏刨到的?獨孤安看著那根竹椏隨著她取出的動作而握於她的指間,而那紅紅的繩結卻隨之生動地跳躍。
這間是他住過的屋舍。本來再熟悉不過的居住環境僅因這一簞一瓢的變動而讓他覺得幾乎不認識。
灶爐中柴火的烈焰映得牆壁暖意融融,而鍋中粥飯的香氣一陣陣傳來。眼前景象使獨孤安簡直不敢相信,可這分明還是自己幫著師父親手搭建起來的灶間。“你……”他看向淩煙,卻忘了要說什麼,望著她正用木勺往碗裏盛粥。他的目光轉而落在灶台,上麵放著兩隻被洗得光亮的粗瓷碗。
他真有些佩服這個人的神通廣大。
“喏。”淩煙將兩碗粥放到桌上,招呼還站在原地的獨孤安過來,並遞給他一雙筷子,“找不到勺子,隻好先用這個。”
獨孤安應了一聲,並沒所謂。其實他不考究用什麼器具進食,甚至於他對食物都沒什麼要求。隻要是熟的,並且安全,他都可以用來裹腹。
也許是有些餓了,也許是太久沒吃過,獨孤安低頭嚐了一口,頓覺粥煮得著實不錯,清香可口。淩煙見他不予置評,靜靜吃著碗裏的粥,則忍不住道:“是不是覺得白粥味道寡淡?要是多些食材,就好了。”
“這已經……很好了。”獨孤安放下碗,一碗粥已經吃得幹幹淨淨。
淩煙聽他這麼說,心一軟,柔聲問他:“還要嗎?”
獨孤安“嗯”了一聲,正要起身去盛,淩煙接過他的碗,“我來罷。”轉身又給他盛了滿滿的一碗。
淩煙將碗遞給他,看著他的頭頂,不禁道:“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總吃這個。”頓了頓,“更不能光吃果子和烤野味。”
獨孤安聞言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淩煙想了想,還是決定把“營養均衡”的理念給他說上一說:“肉類菜類都要吃,五穀雜糧更是必不可少。缺乏哪一樣,身體都會回饋給你。所以,有些人身子弱,有些人總是疾病纏身。當然,你是練武之人,身子骨自然比一般要好。可是,你飲食不規律,不見得你將來就能長得昂藏七尺。”
說話間,獨孤安已經又吃光了一碗,他慢悠悠道:“要昂藏七尺來做什麼?”
這倒把淩煙問得一怔。
這是在現代規勸男孩子好好吃飯的絕佳說辭,放到了古代,居然沒什麼效力。
長不高就長不高,又如何?
淩煙半天找不出話來回應,而獨孤安抬手將碗遞向她。
“還要一碗?”淩煙問他。低頭一看,自己這一碗還沒吃完,不由暗自驚歎,趕緊又幫他盛了一碗。
“那口鍋裏煮得是什麼?”獨孤安接過碗,突然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