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視察疫情(1 / 2)

他是見不得她這樣憂愁如丁香般的目光的,不禁有一絲動容。眉心蹙了蹙,終於首肯她的要求,歎息道:“找雪雁隻為排憂解難,王妃不必多想。倒是你的手,有沒有傷到哪裏?”

“額,沒……”她衝他甜甜微笑,趁他不注意,悄悄將因為苦學練琴而扭曲變形的手指藏在背後。她不想讓他知道,她為他這麼拚命。

急匆匆的把行李衣物收拾了一通,唐善雅便隨同王爺清早出府。這一次,是北安王單獨帶她一人前往病疫忖,並未帶其他隨從。

一路上,快馬加鞭的趕路。唐善雅的雙耳親親貼靠在北安王硬硬的胸膛,龍涎腦的氣息令她舒心,因此也並不覺得馬身顛簸。

行至驛站,便有差撥衙役畢恭畢敬地弓身施禮:“王爺王妃!”這群差衙的身後,蹣跚著走出來一位肥頭大耳的官員。官員臉色如白紙般惶恐,趕緊跑出來,叩首便跪拜:“微臣治患無方,肯定王爺降罪懲罰!”

他臃腫肥厚的身體,幾乎要壓著地麵,形成一個大肉球。隻要明眼人用心一觀察,便能發現他雪白的衣領沾滿油漬。他一說話,口中便冒出肉的葷腥之味,看來這知府剛剛飽餐了一頓。

唐善雅看他跪得並不容易,不禁掩唇輕笑,心裏卻在想:“這些食人百姓的碩鼠,難怪養得紅光滿麵。皇城腳下出了疫情也不管救死扶傷,卻在邊上大魚大肉,早該革職查辦。

“知府大人說的哪裏話,怎麼是本王降罪呢?應該是請求朝廷。”北安王眯起狹促的星眸,似笑非笑地看著知府。

唐善雅瞧見北安王的眼色,亦微微朝來者頷首示意,畢竟現在還不是和知府撕破臉的時候,一切該等疫情得到控製再做處理。

她動了動馬背上捆綁的絆子,想翻身下馬,無奈馬身高大。氣急敗壞的嘟噥起小嘴,卻被一雙厚實的手掌扶住小蠻腰,抱下馬背。

被這麼多當差值班的衙役看到,她臉漲得通紅,朝他狠狠瞪了一眼。然而,箍她的那雙手,卻摟得更緊。她的腦袋,幾乎要貼著他的下頷了。

正在忸怩之際,卻聽得身邊高碩的男子長身而立,巍峨的男音傳出:“村子裏的疫情怎樣?”他是聲音,亙古而氣如洪鍾,聽之令人精神大振。

北安王語出,無人敢搭話。

這時,一名老叟身著白麻粗布大褂長袍馬褂,從最後麵走出。他腰間背了個方方正正的黑木藥箱,看上去倒像是名醫師。這名上了年紀的老大夫皺著眉頭,眼裏布滿血絲,看得出已經好幾夜沒闔眼。這名醫官姓“徐”,乃是全京城最負盛名的醫師。

如此聲譽清高的醫師,不留在皇宮擔任禦醫,至今仍然隻是地方的一名消消醫官,不禁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隻因他為人厚實,得罪不少權貴,故而屢次進皇宮,替皇族醫治好病,卻仍未在宮中謀得一官半職。就是皇上禦賜的封賞,基本也都被引領他進宮救治的太監公公們中飽私囊。

老醫師白須冉冉,他剛欲啟稟答話,就被知府使了個眼色製止,隻得忍氣吞聲,緘默不言。

這時,北安王的身邊,一位女子的聲音冷冷傳出:“不瞞老大夫,我對醫術雖談不上能夠救死扶傷,藥理方麵卻還是飽讀醫書。大夫在救治方麵若有什麼情況或者困難,隻管如實稟告,王爺自會為你定奪。”

說話者氣血美頤,溫雅如玉。能有這般見地,又環繞北安王左右,徐醫師原本以為會是另一位小王爺,不想,卻是個窈窕女子。

見她頭插金翠羽步搖,猜想此人必定身份不俗,支支吾吾著不知該如何稱謂。經身旁人一提醒,才曉得是王妃,頓時畢恭畢敬的跪地欲拜,奈何他年事已高,根本彎不下身子。

知府見情勢不好,生怕王爺、王妃遷怒,連忙在背地裏朝他腿部踹他一腳,徐醫師踉蹌著步伐險些栽倒,還好被這位明眸皓齒的佳人攙扶住了一身朽骨。

他感激得哆哆嗦嗦,用衣袖擦擦黝黑臉頰上的汗,便顫顫巍巍地道:“小官姓徐,王妃隻管喊我徐老便好。夫人有所不知,現今瘟疫忖裏災情緊急,全村上下約莫有五成的人數都已經感染上瘟疫。”

“那徐大夫可知道,此次瘟疫的種類名稱?”唐善雅麵容嚴肅地追問,清冷的目光,帶著固執與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倔強冷傲。

“實不相瞞,此次的瘟疫來勢凶猛,史上實屬罕見。神農氏本草醫經曾記載,‘蒼狗彧’乃是炎黃時代天魔造次,遺留給人間的禍種。凡感染此疫病者,赤眼暴突,嘴唇發烏,口舌歪斜猶如中風,隻消三十日則氣絕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