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燁聽了蔣五爺的話,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他捫心自問,剛才李喜燕說的那些,他能說得出來嗎?能想得到嗎?
答案很清楚,不能。
蔣五爺讓他不要再和李喜燕有過多的來往,原因也是因為這個。
十幾歲的小姑娘,表現得這麼出眾,出眾得讓他心裏疑惑。
多年的江湖生涯,讓他不得不戒備,不得不警惕。
他寧可相信,在李喜燕的背後也有一個靠山,而不是她自己的看法和想法。
但是這些顧慮,他沒有告訴周明燁,也沒法說。
周明燁緊握了雙手,思考了很久,慢慢說道:“舅舅,你疼我,也很保護我,我知道。但是,我總有一天得自己長大,有些路得自己走,有些事情得自己經曆,哪怕是挫折和打擊,我總不能……一輩子都繞著雷走,否則的話,人這一輩子還有什麼意思?更何況,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他深吸了一口氣,迎著蔣五爺的目光說道:“所以,舅舅,我想我不會和李喜燕因此而疏遠,她聰明理智,這是我所欠缺的,我覺得我和他相處,快樂更多,所以,請您理解我。”
周明燁走了很久之後,蔣五爺都坐在原地沒有動,屋子裏的燈也沒有開,七彩的光線從窗外透進來,在他的臉上掠過,他的目光落某一處,沉靜無波。
良久,他沉聲說道:“度允。”
度允垂首說道:“五爺。”
“給我派人盯住李喜燕,別驚動,看她背後究竟有什麼人,另外,如果明燁和她接觸……”他頓了頓,語氣又沉了幾分,還略有些無奈,“也別攔著,隻要李喜燕不傷害他,就先隨他吧。”
度允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問道:“五爺,那個小姑娘,真的有什麼靠山嗎?”
蔣五爺沒有回答,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度允,那你覺得,一個毫無背景,沒有人指點的小姑娘,能說出那麼番話,能想得那麼周全,能給朱三埋下那樣一顆雷嗎?”
度允頓住,他還沒有回答,蔣五爺又說道:“如果沒有,那豈不是更可怕?”
度允的眼皮一跳,低頭說道:“是。”
蔣五爺慢慢吸了一口氣,“明燁在年輕人裏算是不錯的,各方麵都好,這孩子聰明也善良,可是,和李喜燕比起來,你沒有覺得,高低立現嗎?”
度允沒敢應聲,這種問題他怎麼回答都是錯,隻是心裏仍舊免不了一聲歎息,蔣五爺對周明燁是真的疼,疼到骨子裏,可是……
他沒敢再往下想。
蔣五爺擺了擺手,“辦好就行了,其它的走走看吧。另外,交待你的事,要盡快辦,查清楚,但不能打草驚蛇。”
“是,”度允的手指在口袋上摸了摸,那裏麵裝著李喜燕拿來的那份報紙,“眼下這個機會倒是不錯,朱三的人被抓,他肯定也會想辦法,讓他們不能說出不該說的話,誰會是他在裏麵的靠山,就更好查了。”
蔣五爺沒有笑意的笑了笑,“所以說,這次的事,你覺得是我們幫了李喜燕,還李喜燕為我們獻上了一計良策呢?”
度允心頭狂跳,這個……還真是不好說啊。
李喜燕回到店裏,這一夜好眠,壓在她心口的石頭放下了三分之二,那三分之一也隻是時間的問題,朱三完蛋那是早晚的事,她敢斷定,有了那份報紙的提示,蔣五爺一定會想方設法查證,他的力量可比自己大得多,而且一旦查證,也會雷厲風行,比自己更有能力,能讓朱三完蛋得更徹底。
這段時間朱三一定是焦頭爛額,根本沒有時間顧及自己了,有了這個空檔,她就能一心一意的處理好工作上的事兒了。
第二天一早,剛吃過早飯,就有客人來訪,還是一個她沒有想到的客人,方秘書。
李喜燕驚訝,“你怎麼會來?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方秘書有回答第二個問題的意思,好像這問題白癡得很,根本不用回答一樣。
“齊總讓我來問問你,你的材料整理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