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燕說出當初剛進城的時候,朱三曾經去原來那個小破院的胡同口監視她的事,以此來解釋她和朱三之間的“宿怨”問題。
蔣五爺並沒有表態,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周明燁說道:“我可以證明,我的確見過,而且我還派李林暗中觀察過,朱三的確是受了曹梅所托。”
李林也急忙點頭說是。
蔣五爺嘴角呤了笑意,偏頭看了看周明燁和李林,兩人雖然說得是實話,但是被他這麼一盯,忽然就感覺有些心虛,不自覺就收緊了呼吸,後麵的話也不敢再說。
蔣五爺這才慢慢開口,對李喜燕說道:“既然如此,那剛才為什麼李小姐不說呢?你完全可以讓朱三無可辯駁。”
李喜燕笑容有些苦澀,輕輕搖了搖頭。
蔣五爺挑眉,表示不解。
李喜燕微歎了一口氣,說道:“蔣先生,站在您的角度,您肯定不把朱三放在眼裏,但我卻不行,你對朱三,猶如朱三對我,如果沒有一勞永逸的法子,貿然動他,隻會讓對方心存警惕,而且……我不覺得朱三是一個會甘心承認錯誤的人,關於他和曹梅的關係以及監視我的事,我也沒有直接的證據,我憑一張嘴說他監視我,他也可以的反唇說沒有。”
“人的嘴是兩張皮,正反都有理,”李喜燕忍不住笑了笑,隻是笑聲有些無奈。
蔣五爺暗自驚訝,他沒有從李喜燕身上看到忿恨不甘,歇斯底裏,埋怨痛罵,而出乎意料的看到的是忍耐,以及她在麵對朱三時的勇氣,但是她並不是有勇無謀,相反,他倒覺得她之所以讓朱三報警,是另有目的。
“朱三報警,有什麼玄機嗎?”他開門見山的問,不想再迂回,他倒要看看,這個小丫頭的小腦袋裏到底裝了些什麼。
李喜燕本來也是想和蔣五爺攤開說,她受了人家的幫忙,就必須承人家的情,不管他是為了周明燁還是為了別的什麼,至少,是給她出了頭,出了氣,讓她受了益。
如果單憑她自己的力量,隻怕還要再過很久,才可以和朱三抗衡,還要天天提防戒備,著實累人。
重生的事,前世的事不能說,但是這些可以說。
李喜燕打定主意,說道:“蔣先生,您出手相助,我很感激,但我也不想給您招來過多的麻煩,朱三的地位身份雖然不及您顯赫,但是也算是小有名氣,我雖然不知道在這方麵他背後是否還有依附的人,但我覺得,在您來看,本事大不如不攤上,是吧?”
這話蔣五爺的確說過,周明燁詫異,也有些慌,他忍不住再次被嗆,蔣五爺轉頭看了看他,他表情尷尬得很。
“你倒是想得通透,”蔣五爺不喜不怒,“所以呢?”
“所以,第一點就是,盡可能的給您少招麻煩,第二點是,如果朱三還有後台靠山,也算是賣給那人一個麵子,讓他知您的情,沒有趕盡殺絕。還有……”
李喜燕說到這裏一頓,蔣五爺的眸光一閃,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剛才心裏還有的一點戲謔心思,迅速的煙消雲散。
“還有?”
“蔣先生,您經營茶樓,做的是正經生意,應該不用和某些係統裏的人打好關係吧?”李喜燕問道。
她所指的“某些係統”,蔣五爺當然知道指的是什麼,一聽到這個,他的臉色微沉了下來。
度允上前一步說道:“李小姐,這些事情是我們內部的事,沒有對外公開的道理。”
周明燁也嚇了一跳,他當然知道蔣五爺是做什麼的,雖然說不犯法,但也有些是擦邊球的,當然肯定不是像朱三那種不要臉的,但是……反正這些是他都沒有敢碰過的話題,不知道怎麼李喜燕就說出來了。
他慢慢站起來剛要張嘴說話打個圓場,李喜燕又說道:“度先生,你別急。蔣先生,能讓我把話說完嗎?”
蔣五爺微微點頭,擺擺手讓度允退到一邊,他慢慢摩挲著扳指,說道:“李小姐,你說。”
李喜燕拿出破斧沉舟的決心,把想好的話都說了出來,“蔣先生,朱三這種人留下就是禍害,碰了又髒自己的手,而且他還是個小人物,他背後的靠山才是最值錢的,我猜想,他的歌舞廳做了那麼多害人的勾當,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撐腰,能夠順藤摸到大瓜,連根拔起,我想不論是對蔣先生,還是對蔣先生的朋友,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