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正廳裏此時站滿了人,王爺王妃坐在主座,玄馨然坐在側座,旁邊是她的“奶娘”貴嬸,一副幸災樂禍之色,而兩側站滿了侍衛和下人。
“靈落,你可知罪!”
景陽王雖平時就較為嚴肅,可從沒像今天一樣冷峻,他的厲聲嗬斥如一道驚雷而下,震得全場鴉雀無聲。
“奴婢知罪,奴婢不該在郡主生辰之宴想喬裝出去玩樂,奴婢知錯了,請王爺王妃責罰。”她立刻雙膝下跪,不管出了什麼事先認錯再說,不頂撞,不囂張,這是她的為下人之道。
“好你個靈落,現在倒是開始裝傻充愣了。那本王問你,今早樂兒的膳食可是你所做?”
“是。”她皺了皺眉,難道寶寶出事了?
“樂兒現如今中魂殤之毒昏迷生死未卜,而就在你做的膳食中驗出毒藥,樂兒也算是你從小照顧到大,你到底是懷著什麼歹毒心腸要毒害他!”景陽王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再怎麼鐵血手腕也是個父親。而此時的王妃柳依依更是哭的泣不成聲,眼中是無限的擔憂和恐懼。
“什麼!”寶寶中毒了!靈落的心狠狠一痛,仿佛絞在了一起,眼前是那幹淨的人兒躺在床上與生死不知的模樣,突然,她眼前一暗,幾乎要倒下,雙手險險地撐在地上。身邊的玄陌也是心中一凜,見她要倒下,趕忙俯身扶住她。
“父王母妃,此事尚未查明,不可妄下論斷啊!”玄陌有些著急了。
“人證物證確鑿,毒藥在她房中找到,又有丫鬟親眼看見她在廚房下藥,現在她自己也承認了,除了她還能是誰。陌兒,雖然你們一起長大,她也知道你重情義,但不要被她迷惑了。”景陽王有些不悅。
此時的她思緒混亂,心中滿滿是對寶寶情況的擔憂。
是誰!到底是誰!想怎麼害她都沒關係,為什麼要傷害寶寶!無論使什麼手段,為什麼偏偏要將寶寶的生命至於此地,他做錯了什麼!
他是那麼單純、簡單,那麼容易相信他人,一直以來她最想保護,就是他這份純淨,這份她所沒有的純淨,可是現在,卻亦是她害了他。如果最終目的是她,那麼,憑什麼要以他的鮮血為代價!直接將匕首插到她身上不就好了,她從來不怕被害,卻是真的怕了身邊的人被傷害。
她的腦海的景象裏,滿是鮮血,那是她族人的,是她愛的所有人的,他們的每一滴鮮血都像是剜了她的心,他們每一雙看向她的眼睛都讓她深埋心底的悔恨嘶吼,好恨,真的好恨,為什麼總是這樣。
她赤紅著雙眼,站起身,低啞的聲音幾乎要吼叫出來,“我要見寶寶。”
“來人,抓住她!”此時玄馨然高聲叫道,“你這個賤人,知道二哥現還未死又想補上一刀嗎?”
兩名侍衛上前,靈落正想出招打退他們,卻發現力氣全無。
心中一驚,不好,之前那丫鬟上的香粉果然不對勁!那應該是十香軟筋散,可使人一炷香後力氣全無卻毫無察覺。
看來,這一切,都早就計劃好了,還真是費盡心思。
“我要見寶寶!”她被侍衛縛住雙手,踢跪在地,抬眼緊盯景陽王。
“父王,我相信落兒不會做傷害二弟的事的,她根本沒有殺二弟的動機啊。”玄陌看她受製,更是慌了心神,他才剛回來怎麼就出了那麼大的事。
“怎麼沒有,她根本來路不明,說不定就是從小培養安排進來的奸細,然後被二哥發現就想殺人滅口!”玄馨然又跳出來振振有辭地說道,眼底的陰狠一閃而過。
她轉頭瞪向玄馨然,是了,在這府內,除了她還能是誰,不擇手段想要她的命的除了她還會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