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他奶奶的!這是人吃的嗎?
王風雙目含淚,愣在那裏,隻聽監管員衝他喝道:“幹什麼?快吃飯!”
王風趕緊緊低下頭去,假裝用筷子撥拉起這碗豬狗都不會吃的飯食來,然後趁人不注意,悄悄倒進了垃圾桶!
中午飯沒吃,肚子可作不得假,回到關人的所在,王風隻好把冷水猛灌一氣!
正在這時,有一個壯漢走過來,遞給王風一個麵包,嘴上說道:“我看你也是一天沒吃東西了,我這裏還有一個麵包,我請你吃吧!”
在這種地方,遇到如此人性關懷,王風有些始料不及,下意識拒絕道:“不用不用,你也不容易。”
壯漢抓過王風的手,把麵包放在他手上,說道:“不要客氣了,吃吧!”
王風感激不已,當下邊吃邊與壯漢聊了起來。
壯漢也是姓王,名叫王文清,比王風年長五歲,今年26歲,江西贛州人,在深圳平湖做豆腐賣,才到平湖賣了一天的豆腐,就因為沒有來得及辦暫住證,也被抓了進來。
王風叫他清哥,畢竟王文清比他年長,又是做生意的人,社會經驗豐富。
王文清悄悄對王風說:“那三個光頭是白粉仔,你要小心提防著點!”
王風謝謝了王文清善意的提醒,心中對四周潛伏的危險,更加提高了警惕!
晚上雖然還是睡在了冰涼的地板上,但一床又髒又薄的破被子,卻經王風提議,被許多人拉扯了蓋在一起!
寒氣襲人,大夥兒隻好顧命要緊,如今同病相憐,以後也不用誰認識誰!
王風睡在了中間,是大家一致要求的。
王風知道,這是他與三個惡徒打架得來的獎勵!平日裏被欺負的打工仔,都往王風靠攏過來,大家緊緊擠了在一起睡,用彼此的體溫,共同抵抗這該死的寒冷!
在認識的同伴中,有一個被關了近兩個月的四川內江的小夥子,今年十九歲,名叫羅剛。
羅剛告訴王風,說他剛被抓進來時,有一百四十多斤,現在隻有一百二十斤了。他沒有親戚朋友在深圳,沒有誰可以拿出1500元錢來,把他保釋出去,三個月的期限眼看就要到了,到時還沒有人來交錢領人,他就要被送到收容所自己辦的工廠去做苦工了。
王風不知道該怎麼樣安慰他,他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在深圳,在這個剛來沒幾天的城市,他也不認識什麼人!有一個,是李偉的姐姐,但她隻是一個洗頭妹,隻怕她也拿不出這筆錢,更何況,李偉現在什麼地方也不清楚,說不定也跟自己一樣,被抓了關進其它牢房,同樣需要1500元保釋!
王風身無分文,在收容所裏打個BB機,要交五塊錢!
王風一籌莫展!
幾天來,他習慣了那見之嘔吐的黑飯粒和發黴長毛的蘿卜幹,也麻木了蓋在身上臭不可聞的肮髒的薄被條。他在腦子裏思索著,誰可以救他出去?誰可以聯絡得上而且又可能幫助他?
會做豆腐生意的王文清,有一天興奮地告訴王風,他快要出去了。
原來,王文清是與他妹妹一同被抓的,妹妹因為身上有賣豆腐的本錢,自保出去後就狠命掙錢,一個星期就快有一千五百塊了,明天或後天就可以交錢保釋哥哥出去了!
王風問王文清:“你妹妹在外麵做什麼?一個星期就可以掙這麼多錢?”
王文清回答:“賣豆腐呀,一天可掙一百多塊呢,晚上隻睡三、四個小時。我妹說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在裏麵受罪!”
王風由衷地羨慕起王文清來,有這樣一個能幹又重親情的妹妹!要是自己也有這樣一個妹妹,那該多好呀!
想到這裏,王風突然想起了顏靦的哥哥顏尚!顏尚不是在東莞開工廠嗎?如果向他求援,他會不會幫忙?
王風心底猶豫不決,這樣一來,豈不是更讓顏尚看不起自己?
說不定,還會提出附加條件,要自己永遠離開顏靦!
算了!佛爭一爐香,人活一口氣!我王風不求他!
但王風的硬氣,很快就蔫了!因為有一天,在院子裏放風的時候,他遠遠看見了李偉!
當時,他想跑出隊列,跟李偉說幾句話,但保安員一警棍砸在背上,立馬便老實了!
王風意識到,就想跑過去說幾話那又如何?能改變目前的困境?李偉既然在這裏,那徐鵬肯定也在!
放風結束,王風回到號子裏,便決定向顏尚求援,哪怕答應他與顏靦一刀兩斷的條件!
古人都說了,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何況顏靦還不是自己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