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二夫人巧笑著給南宮清斟酒，溫聲細語道：“你看琪兒也不小了，她的婚事你覺著應當如何？”
南宮琪近幾年不少出沒於世家千金的宴席之中，她的美貌在閨閣千金們的嘴巴裏傳了又傳，在羨慕的人嘴裏頭說出去的話，是好聽的，稱讚的，在妒忌的人嘴巴裏傳出去的話，是難聽的，酸溜的。
所以也有不少傾慕她的世家公子上門提親，但終究隻是小世家。閨閣女子鮮少能夠有機會拋頭露麵的，成親前，了解更多的，隻是世家背景。饒是南宮琪這個流言中褒貶不一的尚書家庶女，也隻能等來小世家的嫡子、或是大世家的庶子這般的身份上門提親。
這些年單是回絕親事就已然讓二夫人頭疼不已，既不能傷了世家之間的和氣，也不能丟了尚書府的顏麵。單是嫡長女還未出嫁這個由頭，就已經用了無數次。
“的確，琪兒不小了，瑾兒也快出嫁了，是得幫琪兒尋個好人家。”
“可不是麼老爺。”四姨娘開口笑道，聲音輕軟好聽：“再怎麼說，琪兒也是老爺的第一個孩兒，又生的如此傾國傾城。這樣的樣貌，不許一個好人家，還真真是可惜呢。”
“是啊，琪兒按歲數來說也是長女了，隻可惜生對了時辰、落錯了身份。”
這幾個姨娘明顯是二夫人安排來說群口相聲的，南宮瑾也不插話，就這樣笑盈盈地看著她們，唇角始終揚著一個好看的弧度。
“老爺可不能因著琪兒是庶女就那麼胡亂嫁了，不然我這個做姨娘的，心裏頭也得跟著琪兒傷心了。”
“姨娘們別拿琪兒打趣了。”南宮琪恰到好處地說道：“這些年單是回絕親事，就已經讓爹爹和娘頭疼了，若是有一日到了無法回絕的地步，琪兒心裏頭存著南宮府，嫁到哪兒去都是情願的。”
“哎，琪兒生的如此乖巧懂事，隻可惜礙於身份，上門提親的都沒一個看得上眼的人家。”四姨娘抹著眼淚，心疼的看著南宮琪。
“這有何難？爹隻要讓娘當主母，三妹不就成了嫡女了嗎，再怎麼說大姐也尋到好親事了，提一提三妹的位份，爹娘不就可以不用再愁那些小門戶的提親了嗎？”南宮瑜脆生生的聲音讓整個廳突然安靜了下來。
“瑜兒不許胡亂說話。”二夫人責怪似的看著南宮瑜，又輕悄悄地瞥了一眼南宮清的表情。
南宮清一臉平淡地飲著酒，似是在思量什麼。
二夫人又給了四姨娘一個神情，四姨娘思忖著開口道：“瑜兒年歲最小，說話不經考量，心裏頭想什麼就說什麼，這個毛病可得改一改了。你這話啊，聽到姨娘的耳朵裏也是心驚，可不能再胡說了知道嗎？”
這話聽著像是勸阻南宮瑜，但是摸清楚南宮瑜的性子的人都知道，這二小姐的性子就像琴弦似的，壓下去一點點再鬆手，就會回彈地厲害。
果真，南宮瑜繼續說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爹，你讓娘做著當家主母的活，又不給娘嫡母的位份，娘那麼辛辛苦苦地持著這個家的內務，讓爹安心在外頭忙碌。娘從來沒有向爹求過什麼位份，但現在三妹都十六了，您忍心讓三妹嫁不了好人家嗎？”